周五傍晚的Bu，暮色将齐默工作室的落地窗染成暗红色。钢笔尖在《爱》的分镜稿上咽开一团墨渍，第38场戏的镜头被反复修改，草稿纸散落一地，像被扫射过的电影片场。
诺基亚8800的震动让钢笔一滑，在女主角脸上划出刺目的红线一一恰似上周《新京报》头版那张PS过的照片，齐默和SM练习生密会的绯闻。
“齐导，久仰啊。我华谊王中磊。”电话那头的王中磊声音黏腻，背景音里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时断时续，“今晚有空吗？天上人间，我做东。”
齐默的钢笔尖悬在女主人选的标注上方，墨水滴在今天的《娱乐信报》上一一华谊刚发布的通稿《夜宴海外票房破纪录》下面，正是他们炮制的“齐默潜规则练习生”小道消息。
“王总好雅兴，”他转动钢笔，笔尖在报纸华谊L0G0上戳出个黑洞，“扫黄打非办最近没去您那喝茶？”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轻碰的脆响：“所以得抓紧啊，毕竟..”王中磊的轻笑像毒蛇吐信，“有些地方，指不定哪天就真去不了了。”
天上人间的长安厅里，鎏金屏风上的飞天壁画已被万宝路香烟熏得泛黄。
王中磊手中的Zippo打火机“咔嗒”一声窜出火苗，在2006华谊上市计划书的封面上跳动，映得他腕间的劳力士迪通拿泛着铜色光泽。
“冯导的《集结号》缺个监制。”
他推过一份合同，纸张边缘在灯光下闪着锐利的光，“只要你点头加入华谊，10%原始股。”火苗摇曳间，照亮了条款末尾那行小字：需绑定五年，且公司得参金麒影视公司项目。
齐默用递过来文件稿垫着高脚杯，红酒在文件晕开一片暗红，“华谊估值多少？”
“保守二十亿！”王中磊的劳力士重重敲在大理石桌面，震得果盘里的冰雕天鹅微微颤动。“摩根士丹利和民生银行亲口保证，上市后至少翻倍！”
齐默晃了晃酒杯，拉菲的挂壁在灯光下如血丝般绵长：“我今年《饥饿游戏》版权预估分红，折合人民币13亿。”
他轻笑一声，“王总给的这点股份，连零头都算不上啊。”
包厢瞬间死寂，陪酒的霍思燕刚剥到一半的葡萄从指尖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滚出一道黏腻的痕迹。王中磊的助理下意识摸向文件内袋，那里装着第二套方案。
“年轻人，别光看钱。”王中磊突然倾身向前，雪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网，“华谊在广电的人脉，电影的排片资源，电视台的宣发渠道..”
他手指轻点合同，“这些，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齐默的钢笔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手中，笔尖在合同“竞业禁止”条款上轻轻一划。
霍思燕的指甲咔嚓折断在果盘边缘。
“那换个玩法。”王中磊突然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包厢里炸开。
秘书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捧出一份烫着米拉麦克斯logo的《夜宴》海外发行合同，封面在KTV旋转灯下闪着虚浮的光。
“华谊有国内两千块银幕的排片权，”王中磊的雪茄在空中划出弧线，“你有CJ的日韩发行渠道，咱们强强联手”
齐默直接翻到版权页倒数第三行，指尖在某个数字上轻轻一叩：“100万美金预付款？”他突然笑出声，“王总，这连章子怡片酬的零头都不够吧？”
包厢里的琵琶声戛然而止。王中磊的雪茄灰“簌簌”落在阿玛尼西裤上，烫出几个焦黑的洞。“更妙的是这条，”齐默的钢笔尖戳进附属条款，“英语区发行权暂押高盛，待票房达标后赎回。”他抬头看向脸色发青的王中磊，“所以冯导的《集结号》才会停拍两周？因为华谊连群演工资都垫不起了？”
秘书的高跟鞋“咔”地一歪。这些连华谊财务总监都不完全清楚的细节，此刻正赤裸裸地暴露在陪酒小姐们惊愕的目光中。
王中磊的右手神经质地摩挲着劳力士表盘，那里藏着个微型录音笔。
原本准备录下齐默的合作意向，华谊好出去找投资人吹牛逼融资。
齐默慢条斯理地合上合同，封底的米拉麦克斯logo恰好盖住了王中磊裤子上还在冒烟的破洞。包厢内冷气开得很足，王中磊正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齐总，年轻有为啊。”王中磊扯开领带，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
齐默从容落座，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还行吧，不过比起华谊，我们这点小生意不值一提。“年轻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王中磊突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但太有自知之明就显得没魄力了。你知道我们华谊背后是谁吗？”
王中磊显示出一份民生银行的授信协议。王中磊拿起遥控器，特意将“二十亿元整”几个字放大，担保人阿里巴巴。
“看清楚了吗？”他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这是二十亿的授信额度。只要我们华谊放话，整个京圈没人和你金麒合作”
包厢内一时寂静，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平板电脑边缘。
齐默却突然笑了。他伸手关掉手机屏幕，包厢顿时暗了下来。
“王总，你确定？还有，你说的这二十亿. ..”他故意拖长音调，“是韩元吗？”
王中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齐默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
“只是听说最近民生银行的审计组查得很严，尤其是对那些通过地下钱庄走账的'特殊授信'。”他故意在特殊二字上加重语气。
王中磊猛地站起来，酒杯重重砸在茶几上。“齐默！别以为你公司搞了几个合拍项目就了不起了！在BJ这块地界上，我让你项目三更死，没人敢留你到五更！”
冰块在杯中剧烈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齐默却只是轻轻推开了面前的冰桶，冰块滚落一地，有几块滑到了王中磊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