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梢:“刚才你说,你嫂子对我是见色起义。”
他随手用火柴点了烟,仰起性感的脖颈,往空中呼出烟雾。冰冷的气息混着烟草味,灌进身边人的耳膜:“现在呢?”“她不应该是为我的能力着迷吗。”
樊津尧在一旁吭哧吭哧地刷碗:“煮面的能力吗,那当然!”“你的手艺简直堪称一绝,色香味俱全。”他做小伏低地赞叹道:“她闻一下,就会被迷倒。”裴京聿的神情在白烟中蒙蒙不真切。
他散漫叼着烟,煞有介事地补充道:“是一一任何方面的能力!”裴京聿简直要到疯戾地边缘了。
他为了找到姜嘉茉,往返于云南和四川交接处的寺庙。这里所有的庙宇,里里外外都被他跑了一个遍。他亲自带着樊津尧的人,使用各种装备,SJ-3000雷达探测仪,GPR穿墙地质雷达。
连光学生命探测仪和无人机绘制3D地形图,都已经辅助使用。烈日当空。
裴京聿刚接完育婴师打来的电话,说小冕吵闹着叫爸爸,不肯乖乖吃药。还没等他回过神。
在乡民口中,他又得到了一个最糟糕的噩耗。前几天,四川边陲地震。
附近有个半山上的破庙,年久失修,房屋垮塌了一半。警方的救援记录上,没有此地的地图标注,所以并未亲临这种庙宇查探。有那么一刻,裴京聿的心脏骤然停跳了半拍。他本来和人交涉行云流水。
现在他的嗓音哑不成调,几乎讲不出话。
他完全不敢想。
他的姜满被埋到砂砾堆满的地下,在窒息中挣扎求生,会有多难熬。一行人不敢耽搁,辗转来到这间破庙。
果然,入眼满目苍凉,房屋轰然倒塌,只有满地的断壁残垣。他们站在倒塌的地点,遇到了难题。
这里地势起伏,雷达探测深度不够。
裴京聿眼睛渡上了湿红。
他用手指疯狂刨挖,指腹在瓦砾上磨出了血。他头也不抬,亲自搬开石棉和砖块,要一寸寸检测清楚,下面到底有没有埋东西。
“姜满,说了不死不休。”
裴京聿在心尖宣誓,字字句句铿锵坚决。
“如果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绝不会独活,十八层地狱我也要陪你。就像她被孟玟暄的弟弟持枪威胁那天,他也义无反顾抱着姜嘉茉滚下山崖。裴京聿捏起雷达,半跪在地上扫描,鲜血从他的掌骨上滴落,砸在地面。血肉之躯翻开瓦砾的疼痛。
钻心蚀骨,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其实在你不知晓的地方。”
“十年前,我就对你情根深种。”
“我不想昭彰多深情,怕你有负担,但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和你同穴殓葬的人。”
他眼底蛰伏着煞气的红,破碎又偏执。
“可是现在,我偏要勉强,要你好好活着。”这里根本检测不到丝毫生命迹象。
樊津尧浑身发颤,忍不住上来劝阻他:“她没在这里。”“不要再执着了。”
“……我们走吧。”
仪器检测无结果的滴滴声,好像悲鸣的诘问。裴京聿忍不住心悸,捂住脸颊,悍野癫狂地笑起来:"姜满一”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你行行好,给我点念想吧。”裴京聿眼泪滚下来,混着指骨的血,宛如骤雨,砸在荒凉的瓦砾。他自言自语:“你真就这么狠心,留下我一个人过活吗。”满世界找不到她,他才是真正的涸辙之鲋。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寺庙了。
他简直痛彻心扉地接受第一次惨败。
她是他心尖上的甘露,偏偏再也不肯润泽他。就在其他人准备撤离的那一刻。
身后荒草遍布的寺内罗汉堂,传来一丝微弱的询问声。“是你吗?”
“老公。”
“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