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黄狗已吃的肚子撑圆,前爪交叉放在地上趴着歇息,小狗闻见陌生人的味道,圆溜溜的眼转了圈,尾巴摇晃:“汪汪!”
厨房菜肴零七碎八滚一地,每个盘子里的菜都有被啃过的牙印,各式料酒混杂,味道冲鼻,黄狗身上沾满了油,又在地上到处滚爬,地面染上红黄绿,一时竟无落脚地。
裴锦云眉头轻轻下压,只好站在厨房外,看来是她来迟一步,裴锦玉,既然你都不顾表面功夫,那也别怪她不顾半点姐妹之情。
霜月焦急的跑了过来,见面前景象,她眼中的震惊不似作假:“这……小姐恕罪!奴婢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奴婢该死!”霜月自责的皱眉,今日何等大事,因为她的疏忽,就可能让小姐在众贵女面前丢面,她拧紧手:“没两个时辰了,奴婢这就去醉江月请他们再做一份。”
“这不怪你。”裴锦云一双水眸从两只狗身上来回瞧,淡声道:“把这两只狗也带上,醉江月的事办好后,带它们去溜溜,回来之前不能让它们再吃其他东西。”
霜月重重的应声,引来两只狗,给它们牵上绳子,带着两只狗而去,厨房值日的老妈子路过见狗被牵走,她本能的要喊住霜月:“你干什么呢。”
但老妈子只能见霜月扬长而去,而两只狗的毛发被油弄成了一团一团,她暗道不好,一转头就见大小姐在那站着,面上如风雨欲来。
“老奴拜见大小姐……”老妈子底气不足的侧头看了厨房一眼,一眼就够她吃一壶,她瞬间抖擞着身子,方才叫人的气势都不见。
“小姐恕罪呀!这可不是老奴做的,那是底下人没看好,让狗跑进去了!”
裴锦云没那心思和老妈子揪扯:“叫厨子过来先做上百份糕点和饮茶饮,一个时辰后,我若没看见糕点,我定拿你先问罪。”
老妈子心里叫苦连天,可听她信誓旦旦的话,又不敢说出。
面对今日的损失,裴锦云咽不下去这口气,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做的好事,我便去找你娘连本带利的都要回来。
迁柳院。
丫鬟放置好柳夫人修剪完的盆栽,阳光透过绿茵茵的朵叶分成一缕缕射在窗台,好不温馨。
“夫人的修艺真是愈发好了,依奴婢瞧,这京中还无人能比得上夫人的技术呢。”贴身婢女眼露光的称赞道。
“修的不过是一份心性罢了,谈何好?”柳夫人略显疲惫的躺在贵妃榻,拈起葡萄喂在嘴里。
贴身婢女便去为她剥去葡萄皮乘在碗里:“奴婢就是觉得,无论是心性还是相貌,京中有哪位夫人比得起夫人您,就连宫里的娘娘在夫人面前也逊色三分呢。”
柳夫人享受着讨好,无论是出阁前还是嫁人后,京中本就无人能比得上她,但是她面上还是显出几分不赞成。
“大胆婢女,竟敢拿宫中皇后太后说事。”
人未至声先至。
柳夫人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声音,她只恨自己当时顾忌太多,没除掉她。
裴锦云迎着光步步走进屋,喝退了身后跟来预图向柳夫人恕罪的守房仆人。
柳夫人扬起笑,下了塌:“云儿不去忙宴席之事,怎得来母亲这了?”
贴身婢女适时噤声,在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裴锦云道了声母亲,后走到这个丫鬟面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贴身婢女脸被打的偏了去,她立马跪在地上道着大小姐恕罪。
裴锦云打了一巴掌,手打的生疼,她轻轻甩了甩手,不甚在意的冲着柳夫人道:“母亲勿怪,这个婢子言出无状,女儿替母亲教训教训,免得她出去丢母亲的人。”
柳夫人唇边笑意消去,她是疯了吗,这婢女嘴甜被她亲自调到身边服侍,已三月有余,打狗还得看主人,而这贱人一来就打她的人,这是打她的脸呢!
“一个婢子知道什么,而且她也未提及宫中皇后和太后,云儿一来就急着给她定罪,我倒要问问云儿这是什么意思。”柳夫人道。
“那我可要问问母亲,宫里能称之为娘娘的人还有几位?不然云儿回宫去问问她们?”裴锦云回视过去,自寻了个位置坐着。
柳夫人心道这贱人回来就没好事,虽知她做不出这种事,但是听着就是膈应得很,她牵强的露出笑意:“我与云儿许久未见,云儿相较以前,更伶牙俐齿了。”
“有母亲在前,女儿怎能软弱呢?今日女儿回府是有要事,事还没开始呢,就有醉江月的管事告诉我,他亲眼看见贵府二小姐带了两只黄狗进入厨房,这不就巧了,厨房放的都是我要办置宴席的菜品。”裴锦云一句句的说道,她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倚在座位椅靠前。
柳夫人心里愈发不祥,就听她继续道。
“二妹妹与我素有嫌隙,但我想二妹妹总不会不分场合的闹事,就并未多想,这马上宴请的小姐们马上就要到了,我说去看看厨房的下人有没有偷懒,结果一去,发现厨房里忙活的下人一个都没有,放在厨房的菜也被尽数偷吃,母亲猜猜,我在厨房里发现了哪个帮凶。”
裴锦云笑看着柳夫人,单手撑起了额:“母亲猜猜。”
柳夫人听完沉默片刻,她要是还不知裴锦云此来是为何,那她这个国公夫人做多年还不如是个摆设,但事已至此,她总不会被裴锦云捏着鼻子走。
“府里的两只狗本就是玉儿喜欢才养的,至于醉江月管事所说……”柳夫人突而低笑:“厨房的菜被狗吃了,这也要怪到你妹妹身上吗,她只不过是无聊和狗玩玩,被人凑巧看见。至于厨房下人偷懒,母亲会罚她们,莫非云儿是觉得你二妹妹故意指使人?”
“本是一场巧合,难道云儿踏出这个屋子,我随后昏迷,是云儿所为?这个谋害嫡母的罪名就要云儿承?”柳夫人遮着嘴旁的笑意说道:“云儿今日的话,我倒觉得不是玉儿与你闹,而是云儿不喜玉儿,故意来找番事呢。”
裴锦云理了理衣裙,对于柳夫人言里句里的威胁不做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