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峰长达两个月的立案调查落下帷幕。
他因走私、非法竞争、威胁恐吓等十几条罪状,在法庭上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罚款十二亿六千五百万。
在法庭上,他只字未提牵扯其中的谢惜词和谢惜言,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惜言,无论如何凑钱先把罚金交了,”
谢青峰隔着栅栏叮嘱谢惜言,眉眼严肃:“不管怎么样,暂时不要招惹谢惜时,她狠起来就是个疯子!”
短短两月,他两鬓染上霜白,这监狱里的日子显然不好过。
谢惜言瞧父亲憔悴模样,心疼又难受,说不着急是假的。
不过她到底是家中长女,父亲不在得她撑家,她颔首定定道:“我明白。”
谢青峰眼底闪过几丝不屑:“她以为她除掉我就高枕无忧了?谢氏集团盘根错节,照她疯疯癫癫,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没点手腕根本不可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到时候就算老爷子也保不住她……你和惜词只需要静待时机,先不要招惹谢惜时,去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就是。”
这件案子已然落下帷幕,证据确凿,无力回天。
谢惜言咬牙把家里的动产、不动产悉数变卖,动用各种关系,用了一周时间凑够罚金。
谢惜词见家里的东西一点点被卖掉,满眼不甘。
他摆了大半个房间的古董,各式名贵手表、领带、袖口……连最喜欢的几辆跑车都一一卖掉,连过世母亲的翡翠手镯、钻石项链等各式各样的物品,也一一没了。
没两周,他们搬离豪华别墅,交完罚金后手头就剩下几十万。
谢惜言再三叮嘱,近期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招惹谢惜时,夹着尾巴做人,韬光养晦,保留实力。
可惜,谢青峰高估了儿女。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以往住在豪华别墅,有女佣有保镖,现如今住在公司附近公寓,事事靠自己。
更糟糕的是,谢青峰的事出了后,昔日与谢惜言和谢惜词交好的豪门子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往日里围着二人转的跟屁虫,现在反而调转枪头瞧不上他们。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程家的小公子程颂打电话安慰了他。
程颂关切道:“惜词哥哥,你肯定可以东山再起的,奇迹都是靠自己创造的。”
谢惜词苦笑:“阿颂,希望真如你说的那样。”
“你最近来赛车场么?你运气一向很好,要不赌一把?”程颂希冀道。
谢惜词知晓财产不多,根本不够他们玩儿一圈的:“还是算了,不去了。”
“之前鹤轩回来玩儿了一趟就又不来了,”
程颂颇有些唏嘘:“没想到之后就出了那种事情,还跟宁家联姻了,后天他组了一个局,就在盛世华庭KTV,他到时候带宁溪介绍给我们认识,你来么?”
“算了,我不去了。”
谢惜词倒是想去,可现在落魄样儿,实在不愿意让心上人看到。
程颂有些失落:“那、好吧,”
挂断电话后,谢惜词觉得晦气极了!
这些年围在程颂身边的Alpha不少,原本谢氏如日中天,若是父亲真夺得谢氏大权,指不定程颂就跟他在一起了,谁知道,谢惜时竟出了这一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谢惜词去酒吧买醉,打电话叫朋友,一个个活像见了瘟神似的。
要么不来,要么直接拒绝,要么质疑他还有钱么?
他越喝越烦躁,觉得一切都是谢惜时的错,晕乎乎给谢惜时播了个电话。
一个电话没接。
他喝着酒打了十个。
第十一个电话,谢惜时接了。
电话那头,年轻女Alpha嗓音冷淡:“你是谁?”
谢惜词粗着嗓音,怪笑道:“我是,要你痛不欲生的人!”
“痛不欲生?”
“怎么,夏纵死了,你不难过么?”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夏纵?!
难道,丛丛的死跟对方有关系?
谢惜时眉头皱得紧紧的,迅速稳定情绪,用一种平静的语调道:“夏纵,是出车祸死的,是意外……我已经放下了。”
“意外?!只有你会信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他是怎么死的?”
“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挑衅的是谁?既然都已经流落在外,被父母找回来就该谢天谢地,乖乖做小伏低才是,非要为人出头……可笑得很……”
谢惜时听他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她握紧了手机问:“你们,做了什么?”
“给他一点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撞,一下子就死了。”谢惜词嘲讽道。
谢惜时还想再问,那边却掐断了电话。
她望着满满一墙壁的人物关系照片图,用一支飞镖狠狠扎在谢惜言身上,喃喃道:“到你了,谢惜言。”
欺负夏纵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丛丛生前的记忆有部分缺失,连自己被程家找回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记得抱错的假少爷程颂的小团体欺负他的,是如何被算计得一步步遭逐出家门,他只记得自己死于车祸。
可她知道。
夏纵死后,她重新回到老爷子身边,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查出夏纵的死因。
谢惜时靠着这浓稠的仇恨,一步步爬到这高位。
弄死程颂身边的舔狗么?
不,那也太便宜那些人了。
她也要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要跟着老头子把商场的手段学到手,握紧谢氏集团大权,把他们一个一个搞破产,再设计一个又一个圈套让他们跳进去,让他们给夏纵赔罪!
顾家、陆家、程家、沈家、梁家。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然后,她对宁溪播了一个电话。
几年前,宁溪为了成全顾鹤轩跟她,不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