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暗中观察,见郑血掌如此勇猛,几招便败尽庞龙。
反而心中暗喜,不禁思忖:
“这郑血掌如此一闹,矛盾放大,我这等小人物,反而不重要了。”
“只怕他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仙分析局势。若是为子复仇,何必兴师动众,更何必乘夜而行。
报仇为假,吞并是真。
“何人在此放肆。”
丫鬟秋月行来,瞥了眼庞龙,见其狼狈至极,轻挪开半步,面向那郑血掌,喝问道:“你是谁人,这般登门拜访,是想死么?”
“你便是夫人?”郑血掌镇定自若。
“呸呸呸。”秋月怒骂道:“说得甚么胡话,我岂能是夫人。狗眼不要,那便摘了!”
“好胆!我管你谁人,看掌!”
郑血掌二话不说,一掌拍来。秋月一愣,后退数步。她身为夫人侍女,掌“闲武阁”出入之权,却武学造诣甚浅。
见这掌来势汹汹,不知如何闪躲,花容失色。那掌还未至,掀起的掌风已经打来。
正待要一掌打碎秋月头颅。
忽剑光一闪,一只血掌落地。众人定睛看去,见那大呈凶威的郑血掌,已然断去一掌。
庄夫人温彩棠,一袭白衣,自内院而出,距离此地足有十数丈距离,不知如何做到。
她冷幽幽道:“何人扰我清眠。”
郑血掌寒毛立起,朝后一翻滚,又拉开数丈距离。人群让开条道,这庄子的主人缓步行来。
“好快的剑!”
“什么时候……”
郑血掌冷汗直流,惊疑不已。
到了这时,手掌断去的痛感,才渐渐反涌上身。他强压痛感,左手捏紧,指甲扎入肉中。以另一股疼痛,分散注意力。
“这位便是真的夫人?”郑血掌强笑道。
“你是何人?”温彩棠美目一扫,见得满地狼藉,但神情并无变化。
“禀夫人。”庞龙爬起身来,扶着断骨之手,说道:“此人乃黑水帮郑血掌,此来,只怕有侵吞咱们之意。”
闻言,温彩棠望来,郑血掌血脉膨胀,只觉浑身颤栗,本能感到害怕。
他左手立即抽刀,那夫人沾叶一弹,飞叶飘来,将两根手指齐刷刷割断。
郑血掌惊恐至极,怎会不知,今日实已踢到铁板,施展轻功要逃。
却见夫人一挥袖子,莫大压力笼罩。
郑血掌炁运滞缓,难以展开轻功,已然呆愕。
温彩棠手掌一旋,隔空轻推,但见掌风涌出。
那掌风悄无痕迹,但所过之处,地上积雪化为水雾,一路延伸,直到打在郑血掌身上。
顷刻将郑血掌卷飞,空中连吐数口大血,皮肤上泛起水泡,好似被灼伤一般。
狼狈至极。
郑血掌生有七子。第七子读书,前六子习武。见父亲大难,那第四子习得是鞭法,立刻朝空中一甩。
缠住那郑血掌,用力一拉,将父亲拉至身旁,见他已经昏迷,鼻息微弱。大喊:“撤退,擂鼓,布阵!”
见一人快速擂鼓。鼓声震天,而黑水帮帮众摆出阵型,黑夜之中,却齐整难言。沿路狼狈撤退。
“夫人,我去宰了他们!”
庞龙单膝跪地。
“不必了。”温夫人说道:“他等摆阵,你奈何不得。”
黑水帮极擅水战,陆战稍差。但人数众多,凝结阵形,亦是十分难缠。
超凡脱俗的武人,面临这种阵形,也会觉得棘手。
“夫人…”庞龙单膝跪地,因右手骨裂,不得动弹,只能左手虚行礼数,说道:
“庞龙…庞龙…斗胆一问,为…为何不杀此恶贼,空…空留后患?”
温夫人柔声道:“起来罢。”袖子一挥,庞龙被无形之力托起。又回道:“区区黑水帮,又怎算后患?我是故意留他性命。江湖帮派互相吞并,争斗不休。”
“今日他死,明日便易主。也算近邻,如此喋喋不休,扰我清净。”
“我饶他性命,叫他知我厉害,日后再不敢来犯。”
“今日折损,再寻他清算便是。”
庞龙心中陡寒,却说不上寒意何处起。只觉隐隐不舒服。
“夫人的想法,果真非我所能揣测。”庞龙苦笑一声。
“庞龙,清点死伤,索赔之事交由你来。”
“另外,此人应何登门,也察探清楚。”
温夫人丢下这句,便轻飘飘离去。
……
暗中目睹全程的李仙,心中有自己的估算。
夫人绝非心善之辈,却十分势利。
赏罚分明,是一种势利。
利益算计,也是一种势利。
漠视人命,更是一种势利。
“夫人是一个自私势利之人。”李仙自觉窥得夫人性情一角。
“被人打上门,面子自然会有折损。”
“可是……”
“那黑水帮又非李海棠之流,连夫人何许人也,都弄不清楚。”
“在夫人看来,俨然如小丑做戏,不觉面子折损。”
“夫人的脸面,压根不在此处。”
“若是算上面子上的损失,郑血掌多少条命,怕也不够赔偿。”
李仙一叹,没能叫郑血掌在此送命,着实可惜。
……
今夜无眠,众护院回屋歇息。众人见到李仙时,无不目光异样。
方才动乱。
他们隐约听到“李仙”二字。
怕是与李仙有所关联。
翌日。
因庞龙负伤,众护院晨训,交由华汉鹰代管。众人绕庄而跑,锻炼身子骨血。
[熟练度+1]
[熟练度+1]
李仙如常习武,体湖澎湃,待一个时辰过去,觉得身体疲乏时,才擦拭汗水,去寻庞龙。
庞龙大院空荡,人已不在,应是去黑水帮索赔了。
“此事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