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刑桑竞然没拿住那杯酒,深红的酒液瞬间浸透她的白色长裙,让她显得十分狼狈。“刑桑你!”
木斐然作势要发火,这条裙子可不便宜。
刑桑立刻挤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肩膀轻耸了下,打断她,小声解释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就不小心手滑了下。”
手滑?
木斐然看了眼地上的高脚杯,又看了眼她无辜的表情,根本不相信。
但是. ..让她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自己都低头跟这个贱人道歉了,只要刑桑喝了这杯酒,后面就好办了就差这一步啊..怎么刚刚好就手滑了呢?
这贱人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想到这儿,木斐然不觉拧起眉,探究的目光对上刑桑的眼睛。
那双眼睛乌黑澄澈,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也看不穿她的情绪,或者说,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怎么了?”刑桑微微歪了下头,低声问她。
木斐然此刻已经焦躁自大到根本不肯相信自己的行为举止都漏洞百出。
她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去换个衣服,你在这里等我。”幸好她还有备份药,只不过在更衣室里。
“行,你去吧,我等你。”
在木斐然转身离开之际,刑桑默默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酒杯,里面还残留一部分的酒液,轻轻晃动时,还是能看到一点细微的白色粉末。
木斐然这东西还真是..不够格。
她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来到摆满酒水的桌子旁,四处看了下,趁无人关注的间隙,默不作声地将那点残留的酒液倒进了木斐然离开前放下的酒杯里。
这下,那点白色粉末彻底溶解在了酒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木斐然回来的很快,看到刑桑还在原地等她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重新端起了两杯酒,长长的指甲在其中一个酒杯上抖了抖。
刑桑没注意看,却心知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
这回,她接过了木斐然的酒,举起来轻轻晃了晃,果然又在酒杯底部看到了一点点白色,顿觉好笑地轻扯了下嘴角。
这杯加了料的东西..她到底要不要喝呢?
刑桑思虑间,眸光忽的眺望向远处安静站在角落里的男人。
穆清川今天穿的比往日里休闲,不再是衬衫西裤,而是普通的纯白色大T以及阔腿牛仔裤,他正摘下眼镜,低头用手揉摁着眉心,远远望去,不像个26岁的男人,倒像是个青春男大。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倏地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四目对上的瞬间,刑桑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那种料吃下去. ..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不如...借这个机会试试?
“刑桑?刑桑!”耳边木斐然叫唤的声音拉回了刑桑的注意力。
她回头,眼底快速划过一丝不耐,似乎是懒得跟木斐然废话,果决地拿起酒杯,说:“我不爱喝酒,就喝一口,你随意。”
“好的!你喝一口,我干了行吧!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一听她决定要喝,木斐然二话不说就拿起自己那杯灌了下去,其实量不多,半杯要少一点的红酒,她酒量显然不错,丝毫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
刑桑不动声色地勾动唇角,然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喝完了,我先离开了。”
喝完,刑桑准备去找穆清川,却被木斐然一把拉住。
“等等!”
“嗯?”刑桑回头看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望过来时,莫名叫木斐然有些心慌。
她硬着头皮编谎,“那个..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就在旁边的教室里,她一直想向你讨教舞技,你看你可不可以”
这借口实在拙劣,有朋友为何不带到这边来呢,这里又不是不允许外人进来。
不过刑桑并没有拆穿,而是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本来是想让木斐然在这里出丑,再怎么样都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可她偏要把她带到别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自食恶果吧。
“行,我跟你去。”刑桑欣然同意。
木斐然眼睛立马亮起来,喜色几乎要从眼底涌出来,又怕被发现,死死压制住嘴角。
刑桑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还真是蠢得不行,难怪只能想到这种只能恶心人的害人手段。
刑桑跟出门的时候,不用她说,穆清川便自觉跟了上来。
除了中间揉眉心那会儿,穆清川的视线一直落在刑桑的身上,自然也没错过她跟木斐然之间诡异的互动。
他的眼睛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那杯酒定然有问题。
但他知道刑桑并不会犯蠢事,这只小狐狸向来只会让别人倒霉,绝不会傻傻掉进别人的陷阱里。所以,他只是远远跟出来,并没有上前打扰。
如果小狐狸需要自己帮忙的话,定然会给自己发消息,现在多半是很有把握。
刑桑一路跟着木斐然来到了离大会堂稍远一些的一间休息室门口。
她们学院行政楼的每一个楼层都会有一间休息室供学生或者老师休息。
现在这个点,很少会有人逗留在行政楼,所以不太会有人。
“我朋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刑桑。”木斐然停在门口,拉开条门缝,对着刑桑说道。这架势就差把里面有陷阱直接说出来了。
刑桑眉梢轻挑了下,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直勾勾凝视着她的眼睛。
乌黑的眼珠看得木斐然心底发慌,身体莫名生起一股燥热,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怎么了嘛?”刑桑并没有回应她,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似乎在确定时间。
这一行为让木斐然心底的慌乱愈发强烈。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