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
等他们抵达顶楼,楼观璟止步在安静的休息间与世隔绝,慢条斯理地检查衬衫扣子,让大堂经理去包厢喊一个人时。
贺修淮真觉得楼观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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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没有持续多久。
大多时间都是路临期说,路临期给纪书瑭夹菜,路临期对纪书瑭嘘寒问暖。
只字不提失踪那三年的事。
两个人相处和睦,岑屿在一旁看着自然宽心。以至于开车带纪书瑭回家时,都忍不住在车里哼小曲儿。
纪书瑭坐在后座玩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时不时传来一阵女声,背景音很杂,正经的嗓音跟摇滚的音乐格格不入。
“给你处理好了亲爱的,你也真是的,回趟国技术都丢了?总不能被抓了等着姐姐我抱着电脑去救你吧?”
纪书瑭“嘁”了一声,似乎是早就习惯了电话那边的吊儿郎当。
在给那边发信息之前,她也没想到警报信息提醒的会这么突然,来南城的路上拿电脑时,岑屿还让她在车上少玩电子设备,对眼睛不好。
但对方有备而来,把自己设置的防火墙破了不说,还大范围地追加定位,一股誓不罢休的劲头。
比她以往碰到的那些傻子的手段高明不少。
那时候他们离天赐也就五分钟不到,纪书瑭代码才写了一半,就被岑屿催着下车。
无奈之下,她只能拜托邢以璇。
邢以璇,一个四海为家,总是在试探法律边缘的国际黑客,不管是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单子,只要钱够,她就出手。
三个月前她接到一个天价悬赏单,十分直白且抱歉地把纪书瑭鸽了,捧起电脑就往国外跑。
托邢以璇的福,纪书瑭才知道有处势力一直在追查她的行踪,回国前,她好不容易搞定了那些定位,却不曾想对方也不是善茬,一直在跟她周旋。这些天她光顾着跟岑屿对峙,倒是把这棘手事给忘了。
现在她的代号名正在悬赏榜挂着。
邢以璇还幸灾乐祸地笑了大半个月。
纪书瑭会点计算机,不过她早就金盆洗手,现在不干缺德事儿。
两人在国际黑客技能大赛相识,相处至今,也算深交。
帮纪书瑭隐藏踪迹擦屁股这事儿,不过就是邢以璇动动手指头的小事。
“事发突然,我这也是没办法。”纪书瑭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岑屿知道纪书瑭在打电话,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也就没多说。
“不过我现在碰到点事,会晚些。”
邢以璇立马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边嘲笑她一边赚钱:“不过我觉得吧,你这么躲你的前男友也不是个办法,直接一锅端了,不然剪不断理还乱。”
纪书瑭曾经跟她提过路临期的事,虽然没说名字,但从只言片语里,邢以璇还是能推测出这人身份不简单。
还能让纪书瑭这么记恨。
是个狠人。
邢以璇对身边男人的划分就三类。
前男友,现男友,和男的。
听见刺耳的三个字,纪书瑭冷不丁地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否认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而后又觉得憋屈,报复性发了条信息: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感情弄好再来管我。】
“电话打完了?”岑屿停下车等红绿灯,他转头扫视着后面的人,若有所思,“刚才在天赐路先生跟你说的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回到家我让你舅妈带你跟瑾瑶去商场买点衣服,去赴宴总该要正经些。”
岑屿说的是路临期奶奶的生日宴,刚才吃饭时,路临期特地敲打一番,让岑屿携家眷共同参加。
特别是家里的两个小辈。
岑屿只有岑瑾瑶一个女儿,另外一个是谁可想而知。
纪书瑭本能拒绝,但她了解路临期的性子。
不成功,便成仁。
与其大半夜让他有机会骚扰自己,还不如趁了他的心。
更何况路老太太对她还算不错,七十大寿她理应去一趟。
纪书瑭歪着头看车窗外的景色,指关键若有若无敲在膝关节处,此刻她摘了眼镜,目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岑屿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想起纪书瑭一直有眼睛上的毛病:“眼药水呢?眼睛不舒服滴一滴。”
纪书瑭淡漠地应了一声,在岑屿投来目光的同时眯着眼睛笑。
看起来乖极了。
想起纪书瑭刚还在跟路临期赌气,后面吃饭时又突然挺有礼貌,也没什么傲气,岑屿就觉得纪书瑭懂事不少。
他没忍住问了一嘴她失踪这事。
纪书瑭托着下巴,戴上眼镜,对上后视镜里的视线,笑得薄凉。
岑屿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发动汽车时因为紧张还熄了火。
她动作懒洋洋地,神色乖戾:“还行吧,我挺幸运的。”
岑屿听得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就听见纪书瑭继续道:
“就是没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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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宝马停在岑家别墅门口,岑屿把车钥匙递给管家让人去停车。
今天是周末,南城附中这一年实行双休制,加上教育改革,原本只有一天放假时间的高三生,趁着热乎劲儿满打满算地也放了两天。
岑瑾瑶抱着电脑正坐在客厅里写大纲,听到声音,她转过身子,趴在沙发上喊人,等她看清岑屿身后的人影时,精致好看的脸微微顿了一下。
“表姐,你……”岑瑾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闪过惊慌。
她消失了三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上次你还在学校上课,爸爸没来得及跟你说,前两天你表姐突然打电话说到了星港镇,要回老家拿你姑姑的旧物。”
岑屿解开外套扣子,余光瞥见纪书瑭,一时怔愣住。
脑海里全是刚才纪书瑭说自己没死成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在小辈面前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