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该醒了。”
昭岁轻轻摇醒月见荷,说道:“霁道君已经到青霜台了。”
她睁开困顿的双眼,迷茫问道:“霁道君?谁?”
昭岁耐心说道:“正是与您成婚的云涯仙门玄微真人首徒,鹤望峰少峰主,霁明珏。”
听到霁明珏的名字,她瞬间从困乏中清醒,兴奋地从美人塌上爬起身,眨着明亮的眼睛,对昭岁说道:“快!带我去见他。”
她现在很期待开始她的游戏。
昭岁却没有动,说道:“大小姐,霁道君已经被安排在荷苑内了,我先替您束冠吧。”
月见荷趴在围栏上对着池水照了一下,睡了许久,她的头发确实有些乱了。
她示意昭岁动作快些。
昭岁拿起梳子,动作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她则从袖中掏出一本画着各种颠鸾倒凤的形态的图册,面带笑意的欣赏着,还时不时伸手比划一下。
这可是寒雪衣送她的好东西,他说只要将这些图册上的动作在那位霁道君身上实施一遍,保管他对她服服帖帖。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霁明珏居然会乖乖来到青霜台,她还以为这位如天山雪莲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门少峰主,会不堪受辱,半路跳下仙舟,悔婚而逃呢。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会来玩他了。
她的笑意更甚了。
瞥见那图册上不堪入目的画面,昭岁慌忙移开眼,心中愤愤骂道,这寒雪衣尽是不做正经事,大小姐迟早被他教坏。
发冠戴好后,月见荷拢了拢绣着金边得月牙色衣裙,衣袂翩翩,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荷苑中走去。
·
仙舟行了一日,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青霜台。
青霜台果然如其名称一样,入眼所见,除了青色便是白色。
身着红色喜服走在青白色之间的霁明珏,犹如一朵雪里梅花。
青霜台的侍官领着他来到荷苑,尚未到初夏时节,荷苑中却不合时宜的种着满池盛放的荷花。
他感到很好奇,刚想伸手触碰荷花,却被侍官急忙打断了动作。
“霁道君不可!大小姐不喜欢有人触碰她的荷花。”
“抱歉。”他收回手,礼貌致歉,心里却冷笑一声,这位青霜台的大小姐规矩可真多。
在侍官看不见的地方,一道灵力从他袖中飞出,一朵盛放的荷花摇晃着脑袋坠落在池中,溅起水面一片涟漪。
“霁道君,荷苑到了。”侍官推开门示意他进入其中。
房间已经提前打扫的一尘不染,但屋内却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和一面镜子外就是桌椅,再无其他设施,看起来并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当然了。
也没有人。
霁明珏眉头一皱,眼色微冷,明明是浮荒先提出的成婚,那位大小姐心中是何想法暂且不做猜测,难道这青霜台竟连面子功夫都不屑于做吗?
但他还是耐着心问道:“请问你们大小姐呢?”
侍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面带抱歉,将手中的青色衣袍递给他,恭敬道:“霁道君,大小姐不喜红色,要不您先换身衣服吧?”
他眼中的冷意更深了,狭长的凤眸一睨,微笑说道:“今日是我与你们大小姐成婚之日,怎有不着喜服的道理?”
见他坚持,侍官也不敢再劝,只得将衣袍放在床榻之上,后行礼退下。
空荡的房间中只剩霁明珏一人,他静静地坐在桌前,开始思索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婚事。
青霜台以一条灵矿做为交易,换得他与大小姐成婚,可为何今日那位大小姐却迟迟未到。
他从来没见过那位大小姐,不禁在心中思索,难道那位大小姐其实也是被迫与他成婚的?
但这显然不可能,那封文书的落款分明是她自己写下的名字。
但事已至此,他只愿能与她做一对互不干扰,相敬如宾的夫妻,各求心中大道。
他的视线落在侍官放在床边的衣袍上,算了,他就好心一回,换上那身青色衣袍罢了。
但还未等他拿起衣袍,‘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他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牙色衣袍,头戴白玉莲花冠的女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青袍侍官,手中的托盘中放着两盏酒杯。
“你就是霁明珏?”女子毫不客气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像是在打量一件极为有趣的玩意。
霁明珏被她的眼神看的好一阵不适。
能在青霜台中如此张扬的人,除了那位大小姐月见荷还能有谁。
他皱着眉迎上她的目光,却一时失神。
她很美,美得不似人,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月见荷皮肤白皙的不像活人,小巧的鹅蛋脸上明明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让人感觉淡漠无比,低眉时隐约有一股悲天悯人之像。
又像一朵超脱俗世外的花。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便在她眼中看到了厌恶。
月见荷皱着眉头,她最讨厌红色了。
一旁的昭岁瞥见霁明珏的红色衣服,心道不妙,她不是让金羽仙鹤告知大小姐的喜恶了吗,怎么这位云涯道君还是……
她急忙压低了声音劝道:“大小姐,今日成婚,不可动武。”
月见荷不为所动。
她又提醒道:“他再怎么说也是玄微真人的徒弟,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是呢,差点又忘了,霁明珏的身份可不一般。
但那又如何,别说玄微了,就算是云涯掌门来了,她都不见得会给他们面子。
不过昭岁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云涯送来的新郎官在新婚当夜便死在青霜台,说出去也确实有些不好交代。
月见荷闭上眼,忍了又忍,待到呼吸平静后,终于压下心中那股杀人的冲动。
她转过身,对昭岁侍官微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昭岁侍官将酒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