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吗?”
苏枕雪追问着。
裴知寒笑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告诉苏枕雪,她太聪明了,甚至没有回去反复咀嚼,就只一眼看穿了他所有的好意。
苏枕雪抿了口捧着的热茶。
她明白了他为何能安坐东宫,却能于谈笑间,让权倾朝野的严家分崩离析。
他的心智,他的手段,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心中涌起的,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敬佩,是惺惺相惜。
是高山流水,终遇知音。
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与她并肩,甚至能引领她前行的同路人。
裴知寒的指尖,停在那张旧舆图上。
“会洗刷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只要北疆不败。”
北疆不败。
一切都要建立在北疆不败之上。
北疆不败,朝堂就没有理由控制北疆的军事。
北疆不败,苏茂的权力就不会有任何动摇。
北疆不败,顺天帝就不敢和北疆撕破脸,事出无因,他不会做那个史书里的昏君。
苏枕雪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
她心中那份孤勇,仿佛终于找到了回响。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这世间,总得有人去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裴知寒笑了。
她和他,原来是同一种人。
都是那种,不信天命,偏要以卵击石的疯子。
苏枕雪忽然笑了,脸颊泛起两团淡淡的红晕,那笑容里,有女儿家的羞涩,亦有无可奈何的苦涩。
“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快:“过几日,我便要出嫁了。”
“你会死在他手里。”
裴知寒摩挲着茶杯:“严瑜是北疆的关键,没有他,北疆不会反的那么快。”
他已经有些慌了。
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可他仍然有顾虑。
但当他看到苏枕雪的眸子时,他明白了。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她是质女,不是谁的掌上明珠,不是千万人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千金。
她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