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家的事,丢上去让他们打擂台,自己按吩咐办事不就好了。一时间,萦绕在心中的迷雾遽然散去,如拨云见雾般一下打通了心窍。抬头看去,见那一双眼睛笑意盈盈,眼仁儿黑黟黔的,澄澈的似是能透出水儿来。
人说目乃心之主,白少而黑多者,必近愚蒙。说这话的定是没见过他的菊痕妹妹,不知道甚么叫做大巧若拙。
林净和见他眉间舒展,愁绪尽散,知他已想通其中关窍,就起身要走。“妹妹真是慧人。“宋鼎元笑着望向她,“我如今越发觉得自己是捡了个至宝。”
她在门口停住,偏首朝他眨眨眼,“既获至宝,还望郎君珍之重之,否则这宝贝可是长了腿,会自己跑的。”
他笑的自得,“得卿若此,誓不相负。”
看着那袅娜的身影儿转出门去,他收回视线,在案前静坐良久。然后提起笔来,蘸饱了浓墨。落笔雪烟,先写了弹劾盐课司提举魏时的奏疏,沈家之事只说尚未查清,日后再行奏报。
思索片刻,又取了一个信笺,写了一封请罪书,将自己赎娶落难佳人,却叫魏时借机威胁算计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只是略加辞藻润色一番。写罢,火漆封缄,即遣人快马上奏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