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并不意外。
事实上，在那个忽略一切的热吻中，当唇瓣相贴的瞬间，艾梅莉丝便已知晓了答案。
只是她还不满足一一她想要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明。女神不会出错。
布鲁斯一一那个在哥谭人口中软弱无能，在她眼中却拥有一颗善良之心的人类男性一一正是蝙蝠侠。
那个每晚游走于黑暗与罪恶之间的黑暗骑士。她毫不犹豫地下令抹除所有数据。
除了她和贝利，没有人知道，也没人会记得她曾向舰队送去两份基因样本。“十分抱歉。"贝利似乎还在回想仿生人先前对蝙蝠侠的态度，担忧如此表现，是否会损害主人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我会尽快调整仿生人的学习程序一一”
“没必要，贝利。"艾梅莉丝抬手止住他的话，“它做得很好。瓦雷蒙小姐不该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太明显反而不妥。”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温和：“你先出去吧。”贝利没有追问理由，只是安静地退下。他是帝国最忠诚的管家，从不质疑主人的命令。
房间重归寂静。
艾梅莉丝将脸埋进膝间，长长的头发从两侧垂落下来，仿佛羽翼般包裹住自己，那是她觉得最安全的姿势。
一一女神在上，您选中的，究竟是那个身世悲苦的布鲁斯？还是因为您的选择，才让悲剧发生在他身上？
命运的主宰啊，请回答我。
我拯救帝国的契机，是否要以我所爱之人的苦难为代价？龙族从不质疑命运。
他们顺从神谕，只追求可见可触的实物，比如宝石，比如黄金一一那些能被藏进鳞片、能被安置在巢穴之上的东西。可艾梅莉丝不同。
她多希望没有这种差别。
抬起头，她轻拍脸颊为自己打气。
事已至此，那就将哥谭也一并划入她的领地吧。只是龙的本能而已。
不过这次，不能让粉光小姐或瓦雷蒙出面。她们一个是域外的好心人，一个是甜心的人类大小姐，而且都为布鲁斯所熟知一一她需要一个全然不同的身份。
慢慢思考吧，艾梅莉丝，帝国的珍宝，你有很多时间。先从可以办到的开始做起。
“嗨，又见面了，黑漆漆先生。”
艾梅莉丝换回粉光小姐的身份，轻盈地站在街头的路灯下，光影在她身上跳跃，连背后暗淡的墙壁都被映照得格外有活力。蝙蝠侠今夜追踪的目标，此刻正被麻绳结结实实捆在电线杆上，脑袋耷拉着，已经昏死过去，脏兮兮的行李箱倒在一旁，布料被污水浸湿出深色的痕迹。她脸上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如此热情洋溢，仿佛此刻照亮哥谭夜空的，不是蝙蝠灯，而是一团粉色的史莱姆。
蝙蝠侠停住脚步：“粉光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没能等来预想中的夸赞，艾梅莉丝眨了眨眼，表情无辜地指向那位已经被打包成"礼物"的嫌疑人。
“我在帮忙啊。”
布鲁斯在面具后皱起眉。
按照他过往的观察，粉光小姐出手通常都有清晰的逻辑一-明确的求救信号。但今晚的行动显然超出了她的常见模式。一一她为什么突然开始主动出击了？
“……不，我不需要。”
话一出口，布鲁斯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对面那团粉色的身影仿佛一锅即将沸腾的糖浆，“咕嘟咕嘟"地在腹腔内鼓起气泡，一副随时要溢出来的模样。
布鲁斯沉默片刻，权衡之后还是选择软化态度。虽然蝙蝠侠不喜欢不可控的变量在街头乱晃，但粉光小姐的确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一一至少现在，她和蝙蝠侠可以是盟友。“我的意思是一一他是我在追踪的目标，我的目的不是逮住他。”“他是诱饵。”
“哦！"艾梅莉丝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捂住嘴，眼神在空气里四处游移，像是不小心把键帽拔出来的慌张鸟球球。她心里悄悄埋怨地上那人也太不禁吓了点，但凡再坚持一小会就好了嘛！
“那……现在把他叫醒还来得及吗？”
她试探性地抬脚踢了踢那位正沉浸在梦境中不省人事的家伙，很可惜，他似乎在梦里过的很快乐，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蝙蝠侠摇摇头："已经打草惊蛇了。”
他原本打算借今晚的会面，借这个人作为诱饵，找出哥谭近期武器交易的关键线索。
不知为何，藏在阴影中的黑/帮势力最近格外躁动，肆意抢占地盘，大大小小的冲突几乎日日不断。而在这种混乱中，自然也会有人试图趁火打劫，将大量走/私武/器偷偷运进哥谭。
布鲁斯的计划是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主谋。当然，这个主谋不是老朋友企鹅人，哥谭地下世界的老派人物。他前几天刚去亲切“问候”过那位一一一瘸一拐的企鹅人至今还搞不清楚是谁动了他的蛋糕。
眼见蝙蝠侠不说话，艾梅莉丝认真思考起了补救方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拨弄耳边垂下的头发，指尖却摸到一团软黏的液体，这才想起来一一她现在可没有头发，也没有羽毛。机智的龙当然不能露出破绽。
毕竟，能在知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的前提下，旁观两个截然不同的布鲁斯一一这可比大多数娱乐节目都要有趣得多。坏心眼的龙。
而史莱姆的另一个优势，就是易容。
她自然地抬手拽住那条马尾，动作如此自然，像原本就准备如此行动。透明液体螺旋转动，层层叠叠地凝聚混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替她塑形。
不多时，一个与电线杆旁昏睡的男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蝙蝠侠面前。“如何？“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问。
可惜，声音还带着那股熟悉的甜腻感，和对方的原声相去甚远。一一毕竟她只听过那人尖叫时的声音。
艾梅莉丝发誓，她绝对看到蝙蝠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了？身形魁梧、面露凶光的男人就不能拥有可爱的声线吗？“不必了。“蝙蝠侠拒绝了她的提议，在她开口反驳前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