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我这边结束马上过去!”商承琢闭了闭眼。
胃疼?瞿颂编瞎话的速度倒是快。
不过她当然有义务遮掩,遮掩这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遮掩她弄出来的这么个烂摊子!
怒意混合着自嘲冲淡了些许屈辱带来的麻木,他扯了扯嘴角,想冷笑一声,却牵动了受伤的下颚,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老大?您说话啊?是不是疼得厉害?"商承琢不在,程昂背对着会议室里沃贝乌泱泱的一群人,心心里有些打怵,心里一犯怵他嘴上话就更多,“我就说我该坚持天天给您送白粥养着的!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您放心,下半场我我能顶上!沃贝这边看起来合作意向非常大,势头很好……”白粥?商承琢只觉得一股荒谬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嗯……“他最终只是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极其含糊、带着浓重鼻音的单音节,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没事。”他潦草地应付,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强行压抑着狼狈。
开玩笑,商承琢掉皮掉肉也不愿意掉面,他怎么都不可能轻易向别人示弱的。
“老大您别硬撑啊!胃病不是小事,一定要好好养!您在哪家医院?我这边结束马上过去!"程昂显然完全不信他这敷衍的“没事"。“程昂。“商承琢打断他,声音疲惫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我没事。别管我。剩下的事,你……处理好。”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拇指重重按下了屏幕上的红色图标,通话戛然而止。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头发汗湿地黏在额角,脸颊一侧残留着指印和泪痕,下巴上那道撞击产生的红痕已经转为青紫。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地毯上,他明天怎么出门?他维持着蜷缩的姿势,自暴自弃地继续颓然地贴在地毯上。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身体各处的疼痛和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思绪在反复煎熬。
一小时,或者两小时。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窗外的城市光影悄然变幻,从炽白刺目的午后,沉淀为一种暮色将至的灰金。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瘫了多久,直到门外隐约传来散会的嘈杂人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才意识到会议大概已经结束。“咔哒。”
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清晰传来。
商承琢身体瞬间绷紧,心脏狂跳着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猛地闭上眼,不敢去看门囗。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容不迫,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他身侧。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瞿颂目光平静地扫过地毯上依旧蜷缩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人影,眉梢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一下。“怎么?“她的声音响起,“不打算走了吗?准备在我这里过夜?”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敞开的衬衫前襟和皱巴巴的西裤,以及裤子上无法完全掩饰令人难堪的湿痕。目光直白烫得商承琢几乎要跳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润湿干涩的喉咙:“我这个样子怎么走.”这次的声音几乎沙哑到听不清,商承琢在她的注视下狼狈地并拢双腿,遮掩那片耻辱的痕迹。瞿颂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缓慢地滑过商承琢狼狈不堪的脸,最后定格在他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她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
然后极其缓慢地勾起唇角,“行。”
只吐出一个字,然后微微倾身,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边缘,身体前倾,“那你就待着,你别后悔。”
商承琢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瞬间窜出来,还不等他开口,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响了三下,节奏清晰。
瞿颂面上波澜不惊,似乎是早有预料。
林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瞿总,陈建州先生和您的两位表妹到了,现在方便请他们进来吗?”
她怎么不早说有人会来!
商承琢一时间如同被掐住脖子,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惶。陈建州?
商承琢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窜起来,目光慌乱地扫过办公室,他根本无处可藏!但他这副样子怎么能再被别人看到?几乎是本能驱使,他的目光猛地锁定了办公室侧后方那扇紧闭的深色木门,那是瞿颂的私人休息室。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敏捷,在瞿颂开口回应林薇之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别扭踉跄着猛地冲向那扇门,扭开门把手,侧身撞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门关上的瞬间,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门外,林薇再次确认,“瞿总,现在请他们进来吗?”“嗯,可以。"瞿颂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休息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丝外面办公室的光线。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一个沉稳的男声率先响起,是商承琢和瞿颂都无比熟悉的声音:“小颂,打扰了。”
真的是陈建州,商承琢抿着嘴唇。
紧接着,两道清脆活泼的女声叽叽喳喳地响起。“颂颂姐!Surprise!”
“哇,颂颂姐你的新办公室好大好酷!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大!”瞿颂没想到陈建州把陈乐然陈乐陶俩人也带了过来。早期研发“观心"原型时,急需不同年龄段、背景的测试者提供感官反馈,双胞胎正值活泼好动好奇心强的时期,而且作为瞿颂亲近的妹妹,是最方便且相对可靠的测试人选。
陈建州那时作为团队中负责用户交互与反馈分析的关键成员,直接负责组织和指导这些非正式测试,他需要耐心地向双胞胎解释设备原理,引导她们准确描述视觉模拟体验,记录反馈。
他本人十分温和有耐心,会细心心地在枯燥的测试中加入小游戏或趣味挑战,让过程不那么无聊。久而久之,双胞胎不仅把他当作颂颂姐的可靠同事,更视为一个有趣仗义、懂得倾听的大哥,这份奇妙的交情一直持续到现在。“州哥,坐。“瞿颂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乐然,乐陶你们俩怎么也跟来了?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