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桶内。“呸!妈的,跟喝泔水一个味!”他吐着唾沫,毫不在意被熏得发黑的脸。裴凡生强忍着不适和头痛,用绷带捂住口鼻,从平板资料库里快速调出简易的柴油精馏/过滤方法(水分子筛?高温蒸发?静置分层?)。两人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用破布、塑料瓶和找到的木炭粉末进行着原始的过滤处理,最终得到小半桶浑浊刺鼻、但勉强算“可燃烧”的液体——废土柴油!
武装升级是王飞翔的拿手好戏。他盯上了一辆炮塔被炸飞的步兵战车残骸,那上面焊接着一挺状态相对完好的&bp;C6&bp;7.62mm通用机枪(北约标准的大杀器)!他如同攀岩的猿猴般爬上爬下,用焊枪(从一个维修工具箱里找到)、钢架(从报废的货架上拆)和自己的蛮力,硬生生将这挺沉重的机枪,固定在了“钢獾”车顶那个光秃秃的武器站座圈上!他拍打着冰冷的枪身:“伙计,以后你就跟我混了!”一个散落的、装着大半箱弹链的弹药箱成了意外的惊喜,被他死死卡在机枪旁。随后,他又从一辆卡车残骸上撬下几块相对完整的钢板,覆盖在“钢獾”原本脆弱的侧窗和观察孔上,只留下狭窄的射击缝。车灯线路被重新接驳,勉强有了一束昏黄的光柱。
整个过程充满了暴力、噪音和挥发的柴油与焊接烟雾,每一次敲击和切割都仿佛在向周围潜在的威胁宣战。裴凡生强撑着高度紧张的精神,利用“钢獾”残存的微光夜视探头监控周围,手中的平板不断更新着能量波动图。他脸色苍白如纸,头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几欲呕吐,视线一阵阵发黑,但他必须保持清醒。几个蹒跚的低阶丧人被噪音吸引而来,被王飞翔随手用金属管砸碎了脑袋。整个物流中心,成了他们唯一安全的孤岛。
时间在汗水和硝烟中流逝。最终,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王飞翔最后一次检查线路,然后猛地将钥匙(从LAV&bp;里找到)拧到启动位!
“轰……隆隆隆隆!!!”
沉闷、略带喘息、仿佛病入膏肓般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在这死寂的钢铁坟场炸响!排气管喷出一大股刺鼻的黑色浓烟!引擎舱剧烈颤抖着,发出嘎吱作响的摩擦声,但最终,这头被遗弃的铁兽,在王飞翔这个野蛮兽医的手中,挣扎着恢复了心跳!
“成功了!他妈的!老裴!你看到没!我们成功了!”王飞翔兴奋地狂吼,用力拍打着方向盘,巨大的噪音震得裴凡生本就脆弱的神经嗡嗡作响。
裴凡生靠在冰冷的副驾驶座位上,冷汗浸湿了内衬的衣物。他挤出一丝疲惫到极点的笑容,仅仅点了点头。这轰鸣声带来了短暂的安全感和移动能力,却也如同巨大的广告牌,昭告着他们的位置。但他别无选择。
“钢獾”低吼着,车轮碾过散落的零件和玻璃碎片,缓缓驶离了这片给了他们一线生机的钢铁坟场。
巨大的八轮装甲车,“钢獾”,成为了这片腐化废土上唯一的活物嘶吼。它沉重的身躯在废弃的401公路上碾过,王飞翔紧握方向盘,享受着那股久违的、源自钢铁与力量的掌控感。引擎声浪盖过了世界的死寂,厚重的装甲给予了一层脆弱却真实的安全感。他几乎能感受到裴凡生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丝——虽然代价是发动机噪音让他的头痛雪上加霜。
路况是灾难性的。曾经宽敞的公路如今布满深坑、巨大的龟裂、散落的水泥块和被遗弃车辆堵塞形成的复杂迷宫。导航依赖于裴凡生平板上残存的离线地图和他对方向的判断。“钢獾”像一头固执的犀牛,在废墟中艰难跋涉。遇到拦路的汽车小山,王飞翔会毫不犹豫地挂上低速挡,引擎发出憋屈的咆哮,沉重的车头像攻城锤般狠狠撞过去!金属撕裂、玻璃爆碎、车辆被挤开或铲翻,留下满地狼藉和刺耳的摩擦声。每一次冲撞,都让车身剧烈震动,裴凡生被迫用手紧紧抵住车门和车顶减轻冲击。
威胁暂时是低阶的。如同裴凡生预料,被引擎声吸引过来的,大多是行动迟缓、肢体残缺的低阶丧人。它们空洞的眼眶追随着声源,迈着蹒跚的步伐试图靠近这移动的金属堡垒。
“妈的,活腻歪了!”王飞翔嘴角扯出一个凶狠的笑意,他的操作野蛮而高效。对于零星挡路的,他根本不踩刹车,油门一脚到底——“嘭!噗呲!”沉重的车轮毫无怜悯地从那脆弱的身体上碾过!车身只是轻微一跳,车后留下一滩迅速被轮胎搅烂的污黑血肉混合物。溅起的粘液糊在侧窗上,被那如同摆设的雨刮器徒劳地刮开两道模糊的痕迹。
偶尔遇到一小群七八个聚集的,王飞翔会松开油门,身体探向车顶舱口,熟练地抓住C6机枪的枪柄。他不用瞄准镜,仅凭感觉——短暂的“哒哒哒”短点射!7.62mm子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泼洒出去!低阶丧人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秆,齐刷刷被打断、撕裂、栽倒!枪口喷涌的火光和硝烟瞬间在黄昏的灰暗中亮起又熄灭。
血腥,残暴,毫无怜悯。但对于深陷绝境的他们,这就是最高效的生存法则。清理干净,王飞翔会意犹未尽地缩回驾驶舱,吐出一口混着硝烟味的浊气:“痛快!妈的,堵心!”这短暂的武力优势,成了他发泄连日积郁的唯一出口。
然而,资源是勒紧脖子的绞索。“钢獾”庞大的胃口远超预期。那桶辛苦过滤的废土柴油,油量表指针如同高烧病人的体温计,肉眼可见地下跌。他们不得不几次冒险停下载具,在加油站废墟或车辆残骸中搜寻残余的“燃料”。每一次停车,都像在悬崖边探身,时间以秒计算。裴凡生强忍着恶心和视觉干扰,在平板屏幕上监控热源感应和附近的生物信号,手指紧紧扣在手枪扳机上(王飞翔给他防身的,只剩两颗子弹)。王飞翔则化身燃油老鼠,用临时改装的吸管和油泵,争分夺秒地从肮脏的油箱残骸里抽取任何一点浑浊的液体,然后迅速灌入“钢獾”的油箱,每一次加注都充满对下一个补给点的未知恐惧。
环境的腐化也越发诡异。驶离渥太华核心区后,荒野的景象并未好转。大片大片的农田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