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散了,能与吴适山当做闲话说道。长幼尊卑有序,萧允瓒萧允琅太年幼,无论贤明等,两人皆不靠。加之卫大学士对萧允瑞的微词,储君的人选,已经呼之欲出了!江龄思索了下,问道:“赵舜与郑小郎之事,有多少知晓?”吴适山道:“赵侍郎上门赔罪,知晓的人不多。京城各府的子孙,最好热闹,常去瓦肆玩耍。贵人皆在雅间,寻常人不得靠近,要想瞒得严严实实也不能。”
既然瞒不住,林贵妃与背后潜伏的人,十有八九可能得到消息。吴适山道:“娘娘,臣还要去郑府给郑小郎诊治,娘娘可要臣与郑相提一句,方子皆出自娘娘之手,皆是娘娘的功劳?”眼前的形势太复杂,江龄实在看不清,她这时参与进去,有几分胜算。待深思熟虑之后,江般道:“多谢你,不用提我了。我的那些东西,并非立竿见影,人人有用,你别打包票,仔细人找你麻烦。”事关储君之事,吴适山不敢多劝乱出主意,忙道:“臣定会三缄其口,娘娘放心。娘娘的提点,臣也会放在心上,万万不敢胡来。”吴适山告退之后,江般沉吟了下,让文涓亲自出宫去江府:“前些天送来的梨,阿娘喜欢吃,你拿两筐去江府去走一趟。告诉阿爹阿娘大哥他们,快要过年了,冬天严寒易生病,尽量莫要出门,宴请往来,能推辞的,尽量推辞掉,在府中好好养着身子。这些话,你要说给胡师爷谢师爷听。”文涓带着梨前往江府传了话,胡师爷谢师爷聪明,能拘着江文修他们。江般则看着萧允瓒萧允琅,不许他们出繁英阁大门。冬至过去便是年,待过完元宵节,年方算彻底过完。过年热闹极了,筵席不断。江龄的品级高,宫宴的位置在前,片刻不得躲懒。
等太太平平到了元宵这日,江龄累得瘦了一圈,提着一口气,准备着元宵夜里,随元明帝登宣德门城楼,赏螯山灯会。往年嫔以上的妃子才有赏灯会的资格,今年则是婕妤及以上的妃子伴驾前往。江般估摸着,元明帝为了吴婕妤,方才更改了规矩。年后下了一场小雪,虽不见积雪,在屋外站着没一阵,脚都冻得发僵,入夜后尤其寒冷。
元宵夜京城彻夜不眠,铺子前挂满了灯笼灯谜,卖唱卖艺货郎游人车马行走在街头,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阿娘,我也要去。"萧允瓒提着他的鹰隼灯笼,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求江龄:“阿娘,你带我去吧,我身子好,阿琅瘦弱,让他留在宫中。”萧允琅提着一只鲤鱼灯笼,期盼地望着江龄,他也想跟着去玩耍。闻言,萧允琅嘟起嘴,伸出手指去戳鹰隼翅膀,不满地道:“三哥,你不讲义气。“外面太冷,人又多,你们太小,不宜一道前去。”江龄恨不得留在暖和安静的屋中,偏生他们还抢着要去,真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为了稳妥安全,江般肯定不会带他们前往,笑着道:“元宵年年有,待你们长大一些,就能年年看。到那时,你们想不去,只怕也不成。”萧允瓒见江龄态度坚决,她向来说一不二,只能怏怏不乐提着灯笼,“阿琅,我们出去玩。”
萧允琅跟着出去了,江般揉了揉眉心,文涓阿箬在伺候着梳妆,拿出新鲜的梅花花瓣,点在她的额心。
江龄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摸着头上的珠冠,笑道:“瞧这一头,插得跟货郎架子般满满当当,压得脖子都酸了。”文涓跟着笑起来,道:“娘娘且忍一忍,过了今晚,娘娘就能歇一段时日。”
时辰不早,江龄起了身,交代留在宫中的文涓看好两人,长吁短叹着,坐上轿子出了宫。
城门前禁卫森严,袁长生领着护卫随行。元明帝在前登楼,萧允瑞萧允珏随后,林贵妃江龄等人陆续跟了上去。
城楼下用竹木所搭的鳌山高达八丈,宛若一座小山,上面悬挂着数万展各种形状的灯笼,彩绸绢纸扎成花朵,飞禽等点缀其中,灯火璀璨,宛若仙境。京城贵人观灯的灯棚,沿着鳌山,一直搭到了御街末。元明帝出现在城楼上与民同乐,朝臣百姓欢呼,乐声与远处传来的爆竹焰火声,人声鼎沸,热闹盈天。
楼上风大,吹到脸上仿佛被细树枝抽打。江龄拉紧风帽御寒,捂住耳朵挡住喧嚣。
元明帝欣赏了一阵,转头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江龄,不禁一乐,道:“就这般冷了?”
江般没听清元明帝的话,她干脆佯作不知,抬头眺望远处的天。白日天气阴沉,月亮在灰色云层中穿梭,时隐时现。元明帝见江般没回应,本想再问怎地不见萧允瓒萧允琅。四周太吵,她估计不曾听见,便作了罢,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就属她与人不一样,元宵赏灯,她倒是来赏月了。“元明帝笑了句,传吴婕妤到身边,与她说起了鳌山的由来。
城楼上实在太冷,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元明帝起驾回宫,护卫禁卫簇拥着他下城楼。
突然,萧允珏脚下一滑,扎着手一头朝下栽倒。萧允珏生得肥硕,护卫慌忙去拉,哪能拉得住?眼见他直如炮仗般,朝前面的元明帝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