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在乎,我生他出来,就没指望过他能多有出息,好好活着就行了。”
江航陷入沉默。
他其实很想告诉方荔真,叔叔跟着一起移民,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一家人。
选择去做缉毒警,是志向,也是想要时刻保持警觉性。
不要孩子,应该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
但江航没说,现在说这些,除了让方荔真难过,没有任何意义。
方荔真见他垂着头,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轻轻叹气:“阿航,我们可以永远记住过去,但不能被困在过去。”
“嗯。”他敷衍一句。
方荔真不多劝,知道自己劝了也没用。
他的人生,早已困在那个夜晚了。
唯一破局的办法,只能是查清真相,手刃那个凶手。
江航说起别的:“方姨,你帮我打听一下夏松萝的父母,详细一些。”
方荔真微微一怔:“你和那位夏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竟然答了:“她可能是我的仇人。”
方荔真着实是吃了一惊,但随即他又抬手,摸了下耳朵,眼底透着几许迷惘,“也可能是我的……麻烦。”
从“麻烦”两个字,去回味“仇人”,方荔真想歪了。她笑了笑:“好,我帮你调查。”
江航道了声谢:“我先上去洗个澡。”
方荔真叮嘱他:“注意点,先别让耳朵见水。”
“好。”
江航答应的挺好,脱了衣服,凉水阀直接拧到最大,毫无过度的从头上浇下来。
昨晚触景伤情的何止是方荔真。
他自己也是一样。
起初那几年,他总是逼迫自己,不断回到那个恐怖的夜晚。
逼迫年幼的自己爬起来,活下去。
最近几年,他反而不敢再想了,每次想到,立刻强迫自己去想别的。
想维港的夜景,想吉隆坡的双子塔,想亚庇的落日,想马六甲上来来往往的船只。
不然,他怕他倒下之后,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但是今天为了试探夏松萝究竟是不是刺客,他又失控了。
十五年了,如果再找不到一个答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凉水不断从头顶浇下来,江航默默站了将近半个多钟头。
拿定主意之后,他关水阀走出浴室,随便拿浴巾擦了擦头发,拿出一个双肩背包,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些东西,装进包里。
江航提着背包,下楼去:“方姨,我先走了。”
他原本就是打算走的,但没有动这个黑色的行军包。
方荔真站起身,神情中透出紧张:“你要去那个地方?”
她不知道是哪里,但就是上次令他遭受重创的地方。
这大半年来,他待在这里,除了养身体,就是在为出行做准备,打算再去一趟。
“不用担心,这次我准备的还算充分。”江航单肩背着双肩包,“本来答应你,陪你们过完年再去,现在……”
信客家的信筒预示他有生死危机,他不能再等了。
“为什么忽然改主意?”方荔真不放心,朝他走,却见他向后退了一步。
她就知道,很难把他留下了。
方荔真心中叹气,只能说:“万事小心,熬不住了,记得回来。”
江航微微点头,压低帽檐,往门外走。
方荔真又说:“给你的钱,记得收下,出门在外,兜里有钱总是方便一些。”
“我有赚钱的门路,不缺钱。”江航走到门口,脚步微微踟蹰,“方姨。”
方荔真会意:“还有事情要我帮忙?”
江航垂了垂眼睛,经过慎重考虑:“稍后,如果有一位姓金的律师来找你,你帮我这样告诉他……”
……
夏松萝从金栈家里出来以后,去找何淇。
这个点,何淇上班去了,她有门锁密码,打过招呼之后,开门进去,在沙发躺下补觉。
睡了一个多小时,何淇翘班回来了。
拎回来几瓶气泡水,一袋柠檬,还有几包零食,小西装外套一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登录游戏的时候,夏松萝又问一遍:“你翘班可以吗?别被逮着了,还在实习期。”
何淇夹了一块儿薯片塞嘴里:“放心好了,能不能转正,和我是不是全勤没多大关系。”
她爷爷是传媒大学的教授,电视台里的一位领导,从前是她爷爷的学生。
她走传媒这条路,基本上是一片坦途。
其实何淇学习很好,业务能力也很强,但“关系户”的标签,总是如影随形。
她也一点不在乎,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凭真本事进的电视台。
登录游戏之后,两人进入组队。
“等下,我改一下分路。”夏松萝把常用的法师,改成了刺客。
进入选英雄界面后,她选了女刺客阿珂。
这英雄以前叫荆轲,后来大概是被举报了,改成了阿珂。
何淇纳闷:“你怎么忽然玩起来刺客了?”
夏松萝最喜欢使用的英雄,是中路法师小乔。
何淇以前也觉得纳闷,夏松萝生活中热爱极限运动,打游戏却总是喜欢萝莉和萌妹。
夏松萝看技能介绍:“忽然想玩。”
何淇怀疑:“你会吗?”
“试试呗。”夏松萝说。
结果打了个0杠8,惨败。
被对面嘲讽,被队友举报,扣了信誉分。
两个人都掉了星。
夏松萝禁不住笑了:“我玩刺客玩的真菜。”
何淇很无语:“你早说你要练英雄,我也选个练,亏我还拿了战力英雄。”
夏松萝说:“不就一颗星嘛,带你打回来。”
再开一局时,金栈的电话打来了。
夏松萝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