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商场的老前辈了,还请您帮我参详参计详.…“少年沉吟思索着,慢悠悠地报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名,其中有知名外商,有政界高层,有学界泰斗,有名媛贵.……钱老板的脸色再次变了。
他现在看着江明熙的目光,像饥肠辘辘的饿狼在盯着一块肥肉。这下子,钱老板一下子变得很好说话了。
他甚至大手笔的,要把这四匹布料白送给江明熙,只有一个要求。“江先生,“钱老板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不知能否带我同去晚宴?”江明熙就很是为难地表示,受邀的客人虽然可以携带朋友出席,但是已经有某某和某某也想要出席宴会,他实在不好厚此薄彼。这下子钱老板真是着急了。
经过一系列软磨硬泡的谈判,最终钱老板以10匹杭纺的价格成功竞标成功,获得了宴会入席的资格。
自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得意洋洋离开了钱老板自然不会知道,按照宴会规定,每个受邀宾客可以携带四个仆人。
江明熙拍卖的,正是这个仆人名额。
接下来,她又故技重施,又拍卖出去了两个名额,又净赚了一千多大洋。加上钱老板慷慨送给她的10匹杭纺,她还没出席使馆宴会,就入账了两千多大洋。
江明熙不禁叹了口气。
唉。
脚踏实地的赚钱真累啊,废了这么大功夫,才赚了两千多块。但是·.….…却很踏实,很满足。
前世,沈明明加入雁门后的第一桶金,就是通过策划商业宴会赚来的。她精心心设计了一个骗局。
她雇佣了一些洋人水手组局冒充商业大佬,然后再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某日某地有国际商业宴会,只有某某俱乐部的成员可以参加。而想要加入这个某某俱乐部,自然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会员费。而当商人花钱去了俱乐部,总算进了宴会,发现这是一个慈善晚宴,主人慷慨拿出来古董,低价拍卖,卖来的钱将会成立慈善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起步阶段的小商人。
她利用了国内商人崇洋媚外的心理,第一次开张就骗了几万大洋。沈明明做梦都想变有钱,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有了这些钱,她再也不用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她可以住进漂亮的洋房,穿高档的衣服,像个体面人一样活着。
沈明明却笑不出来。
她开始成夜成夜失眠,睡不着,于是她多了个酗酒的毛病。后来,她没买新衣服,也没买大房子,更没成为体面人。那几万大洋,她一分钱都没花。
因为就在同一年,她的家乡又开始闹饥荒了,她一时头脑发热,就把钱全都捐了出去。
奇怪的是,重新变得一贫如洗后,她反而不再需要用酒精催眠,能重新睡个安稳觉了。
再后来,沈明明走了好久好久的弯路,才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她赚到钱了却一直不开心。
因为啊一一
她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的聪明才智也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沈明明做了坏事,所以活该最后众叛亲离,不得善终。这是她的报应。幸而上苍垂怜,让她重获新生。
这一世,江明熙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她要做个好人,要赚干净钱。所以,这次的使馆晚宴确有其事,并不是她伪造信件证人一-她若真想骗人,才不会只伪装一封信,肯定要设下连环套。…说真的,钱老板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
她只拿出来一封信,他只看了邮戳,竞然就真的信了!那她提前设计好的无数方案计划算什么?
江明熙有些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子。
唉,真是傻人有傻福。
一一这么蠢的人还这么有钱,她更生气了!不过,她很快也要有钱了。
想到自己的新生意,江明熙又重新开心起来了。这十匹杭纺,她的确是用来做衣服的,却不是给自己做衣服,而是给陪同自己出席晚宴的女伴做旗袍。
“江,江先生,侬真要做这种衣裳呀?”
女裁缝捏着江明熙递过来的图纸,指尖微微发颤,脸颊霎时飞起两朵红云,连耳根子都透出绯色。
她偷眼觑了觑面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先生,心里头直打鼓一-这模样周正的年轻人,怎的想出这般不知羞的样式?
江明熙神色自若,唇角含着浅浅笑意:“对的呀,这是我新改良的旗袍样式。”
女裁缝闻言,手里的软尺险些掉落在地。
她再看向江明熙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三分防备七分鄙夷。这光景,她虽未说出口,可那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准是个轻浮浪荡子,专设计这些见不得人的衣裳,给相好的姑娘在私房里头穿。江明熙瞧她这般情状,只得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也怨不得人家多想,实在是眼下这年月,风气还守旧得紧。市面上流行的旗袍,多半还是清朝传下来的两件式一一上袄下裙,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就算有些时髦姑娘已经穿上一件式的旗袍,也多是直筒筒的样式,裙摆总要盖过脚踝,颜色也素净得很。
而她递出去的图样,分明是十几年后方才时兴起来的款式。到那时节,上海的摩登姑娘们个个穿着五彩斑斓的旗袍,将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大大方方地露出胳膊小腿。
旗袍的长度一日短过一日,最后竟短至膝上,两侧开衩更是走得步步生风。这对华夏女子而言,何尝不是一场服装革命?她们的腿,连同她们的胳膊,在过去都是要被衣服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自己的胳膊腿儿要是被外人看去了,她就一下子从冰清玉洁的神女变成了要被浸猪笼的失贞荡/妇。
“老师傅,"江明熙故意板起面孔,“这衣裳究竞做得做不得?若是为难,我只好去寻别家了。”
女裁缝一听这话,慌忙将图纸攥紧了,连声道:“做得做得!阿拉做裁缝这么多年,甚么样式没见过?”
她嘴上说得硬气,脸颊却愈发红了,憋了半响竞憋出一句:“这样式的旗.………倒是省布料得很,一匹杭纺说不定能多做出一身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