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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形(3 / 4)

真卖不动。

他叹气,倒没再说什么。

李星遥见他想通了,便没多说。煤层不同,所出的煤,种类也可能不同。眼下,受条件所限,她只能用朴素的洗选办法,借河流之便,简单洗煤,以做烧砖之用。

之后,待更多的煤采出来,她便要,捣鼓新的煤炭加工办法了。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日,她在屋子里数钱。

因工匠的工钱是日结的,煤矿那边,平阳公主有言在先,人由公主府出,工钱也由公主府结,是以她不用多管。

可烧砖的窑工,却需要她实打实的出工钱。之前筹备建大窑的时候,她已经花了一部分钱。建大窑,除了人,还得有东西。小到运土的担畲,捣碎土的碓舂,过筛的竹筛,大到和泥浆的泥池,用来阴干砖坯的晾房,都需要花钱。

钱就如扔到水里,连声响都没听到,就迅速变少了。如今,砖窑已经建起来,一窑能烧五千块砖。第一批砖还在烧制中,没有进账,还是只能花“存款"。

存款越来越少,眼看着先前赚的第一桶金越来越少,她心中说不郁闷,是假的。

正算着钱,灵鹊忽然蹬蹬蹬蹬地跑了进来。“阿姊,你快去看看吧,窑上起了点争执。”话音落,又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刚才我看到……姐弟两个一前一后忙往窑上去。待到了通济坊,便见,原本应该看着窑,注意着窑温,时不时加把柴或撤点柴的窑工正一脸委屈的站在一旁。而在他旁边,十分不快的,是赵端午。

“阿遥。”

赵端午见她来,面色稍微和缓了几分。

可,还没来得及细说眼前情况,那委屈的窑工便开了口。“李小娘子,你可算是来了!”

窑工姓刘,窑上人皆喊,刘大郎。

刘大郎此时恍若看到了救星,说了一句,忙噼里啪啦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一窑砖烧出来,总归会有坏的。种菜的时候,还有种子不发芽呢,有的母鸡,也还不下蛋呢。我同李小郎君说,这一窑砖,坏的多,再正常不过,可李小郎君不信,非说,是我没做好,场了一窑砖。”

“刘大郎莫急。”

李星遥出言,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灵鹊说了,今日这一窑砖,开窑后,坏砖率太高。赵端午诧异之下,多问了几句,结果不知怎的,刘大郎就与他争执起来。示意二人都先别急,她上前几步,蹲下来,细细看那砖。只见那砖,粗看并没问题,但仔细一看,并不似最初脱模时那般方方正正。用手摸了摸,手感也与先前烧出来的砖有所不同。“这批砖,的确用不了了。”

她起了身,话里倒听不出来什么,脸上也未见任何异样。刘大郎叹了口气,“出现这种事,我们也不想的。哪个窑工不想将砖烧好,可,烧砖这事,说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少不了。李小娘子,我心里也不痛快,但,此事,的的确确与我无关。”“是啊。”

有人出了声。

是和刘大郎一道从西市上雇来的窑工。

“烧砖这件事,看着容易,其实做起来,难呢。没有哪个窑工敢拍着胸脯保证,说每一块砖,都是好的。”

“以前,咱们也不是没有遇到类似的事。李小娘子,李小郎君,我们都是烧了十几年砖的老人了,不会骗你们的。”三三两两又有窑工开了口。

李星遥点头,“你们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何事?”

刘大郎依然一副老老实实样,客客气气问了一句。李星遥道:“长安城外不缺砖窑,建窑之前,我曾经去各砖窑打听过。好一点的窑,坏砖大概,百中五六,差一点的窑,坏砖多一点,可,也不过是倍之。今日这一窑砖,坏砖,应该有十分之三吧?”“不止。”

赵端午出了声,又道:“我看有三分损一!”“哪有那么夸张?”

刘大郎不乐意了。

他一张脸半拉了下来,反驳道:“李小郎君,你不要空口白牙胡说。今日的坏砖是多了些,可绝非你说的那么多。"?“你敢不敢数?”

赵端午不肯退让。

刘大郎道:“我说是好砖,你肯定觉得,不够好,如此,如何数?”又对着李星遥,认真劝道:“李小娘子,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此时,实在不得不说。你与你阿兄,对烧砖之事上心,是好事,可你们没有烧过砖,不知个中曲折。今日坏砖多,我承认,但绝非你们说的那么多。你说,外头的窑,不会坏这么多砖,我敢问一句,李小娘子,你可是阴雨天去外头看的?”“确实是阴雨天。”

李星遥顺着他的话回应。

“这就结了。”

刘大郎一摊手,又下巴朝着天抬一抬,道:“今日天不好,烧砖这事,本就和老天爷的心情有关。眼下,又入了秋,外头温度越来越低,可不是烧出来的砖,坏的就多了?再者,长安城里,本就没人用煤烧砖,我劝过你们,你们不听。”

“你的意思是,这事不怪你,怪天?怪煤?”赵端午听笑了。

问了一句,刘大郎砸吧砸吧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意思却是承认的。“天好不好,是影响烧砖,里头窑温若达不到,砖料很难结成砖。煤和木柴烧起来的效果,也不一样。刘大郎,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李星遥的声音依然不急不慢。

刘大郎点头,“是啊,李小娘子,你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可。”

李星遥却话锋一转,“先头试窑时,你并非没用煤烧过砖。今日,我明明让人多送了好些煤来。”

“”这………

刘大郎却突然语塞。

一旁瞧了好久热闹的灵鹊终于逮到机会,适时出了声:“之前你会用煤烧砖,今日怎么就不会了?你说窑温够不够,只看烧的柴火足不足。今日天冷,阿姊特意让人多送了煤来。我都记下了,窑温不可能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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