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时常与造反关联。
她这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东宫只知,裴寂将钱币给了法雅,却不知,这法雅分了铸币权,继而滥造钱币。事情若捅出来,裴寂怕是不止要被谪贬为右仆射了。但愿,他能跌得更深。
“仆射之位,多少人眼红。一左一右两个,表面和气,背地里不知较了多少劲。此次裴寂遭难,萧仆射定然不会无动于衷。阿遥,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往萧家去。”
“都听阿娘的。”
李星遥应了。
李愿娘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说起萧家,你知不知道,你二兄怎么了?前几天我随口问了一句萧四郎,结果他同我说,他不认识萧四郎,他们两个闹别扭了?”
“是闹了一点小别扭。”
李星遥想起那句“不要往萧家去”,怕她担心,便不欲多说。左右两个人的事,她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两个自己会解决。既然提到萧义明,她便找到赵端午,多问了几句。赵端午还是那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绝口不提萧义明的名字。李星遥拿他没办法,见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给朝廷的砖总算交完了,抽空李星遥还去明德门外看了看。待看到那些青砖被一层层垒起,高高的城墙连带着长安城都好似亮丽了不少,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这便是长安城的门面啊,这便是,她穿来后,带来的改变。但愿,以后所有的城墙都为砖所砌,但愿,长安城里,家家都能住上结实的砖房子。
从明德门回去,她找来赵端午,说了两件事。其一,煤矿和砖窑的排水设施有待改进。砖窑这一块好说,毕竞在自己手上。到时候该用水泥提前做硬化便用水泥做硬化。只是煤矿里的排水设施,是平阳公主所建,若有改动,多少应该知会平阳公主一声。其二,水泥硬化过的地面,经过几场暴雨,便能表现出其坚固来。届时水泥一定走俏,因此势必要提前囤积石灰石,提前造好水泥。“但这样一来,就需要人。二兄,我想把城南的人聚集起来,让他们来我们家做活。”
“我们家?”
赵端午被吓到了。
“不是通济坊的家,是我们家的矿,我们家的窑。如今曲池坊里已经有煤矿和砖窑了,虽说,砖窑上都是临近几个坊的叔伯婶婶们,可一个砖窑,到底不能将所有城南的人囊括进来。我先前留意过了,有的人还是在城中做活,像阿姐一样往返于城南城北,又或者,去城外很远的地方做活。”“其实老早之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一方面,用近处的人,稳定,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对应到人。另一方面,也是我的私心,我不想每次买东西,都只能大老远去西市东市了。说白了,咱们城南太荒芜,所以朝廷不愿设立市集。若城南热闹起来了,说不得,小集市就建起来了。”当然,梦想中的夜市,大概率不会有。可,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慢慢来,她有信心。
“那,此次找人造水泥,我便专门挑城南的人?”赵端午一听,眼睛也亮了。他早就受够了城南无聊的生活,要是城南人多起来,市场建起来,那他便有口福了。
当即就应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清醒了。
让城南变热闹做什么?城南热闹了,人岂不是就多了?人多了,身份暴露的风险岂不是便变大了?
瞬间又推翻了心中想法。
李星遥不晓得这其中的考量,还"傻乎乎"的等着城南的人上门做活。等木已成舟,知晓“大都是在达官贵人府上做活的,说贵人们手上漏一点,就能吃一年,所以都不愿意来",叹口气,她表示接受。可,想一想,还是有点不太能接受。
“二兄,我打算将原本打算捂到年底的消息提前说了。”“阿遥。”
赵端午表情复杂。
所谓的打算年底再说的消息便是,在砖窑上做满一年的,买砖有让价,每块砖让十之一二的利。做满三年的,买砖折半。做满五年的,可送建家中房屋所需的砖。
换到煤矿和铁矿上,大致同理。只不过是把送砖换成了送煤,送铁锅。“再斟酌斟酌吧。”
赵端午尬笑两声,不敢给出明确答复。
造水泥一事便这么风风火火进行了,待水泥抹好,好巧不巧,长安城里连着五场暴雨将城中搞的一塌糊涂。
没包砖的夯土城墙倒了,城中各处屋子多有倒塌。因长安城东南高西北低,雨水倒灌,几乎家家都遭了灾。
独独通济坊赵家安然无恙。
赵家的房屋没有倒塌,家中也没有受内涝之苦。赵家的煤矿和砖窑,也没遍地狼藉,处处泥泞。
消息传开,水泥名声至此打响。
宇文士及又被李渊派来了。
李渊听闻了水泥之名,命宇文士及前去一看。等宇文士及回禀后,下令,以朝廷的名义买下水泥,待城中积水和淤泥清理干净,便赶紧在朱雀大街上抹上吧。
李星遥趁机提出了建水泥厂一事。
宫里头,尹德妃也听闻了水泥之名,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赵家的屋子没有倒,雨水也没灌进她家?”
宫人们不敢回应。
尹德妃又气急败坏道:“真是老天不开眼,也不知怎么就瞧中了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先是砖窑,又是煤矿,又是铁矿的,如今又弄出个水泥。钱都让她一个人赚了,别人还怎么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骂了几句岂有此理后,想起老早之前交代的,忙问:“我让你们出去打探,你们打探到了什么?这姓李的娘子,到底什么来路?究竞是有人背后捣鬼,还是,她就是运气好,就是得老天爷怜爱?”宫人们更不敢回应了。
知道她此时妒火中烧,更是缩起脖子,各个装鹌鹑。尹德妃越看越气,越气,越想摔东西。便拿起屋子里所有能摔的,摔了个稀巴烂。
这日,一个宫人急匆匆从外头跑来,对着尹德妃耳语了几句。尹德妃听罢,一脸不敢置信,“此言当真?”待看见宫人确定的眼神,方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