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看着她,沉吟片刻,最终决定盘膝坐在她身旁,抬手将一缕淡蓝色的水元素注入她体内。这一次,水元素不再是之前的“应急止血”。
而是更为细致的治疗。
水元素如同最温柔的溪流,缓缓流淌过朱竹清的经脉,修复着被爪痕撕裂的筋骨,又如同温暖的清泉,滋润着震荡受损的内腑,将淤积的血气逐一化解。
最后,水元素包裹住她的武魂本源,一点点剥离那丝阴冷的魂力,如同春风化雪般,将武魂上的侵蚀痕迹慢慢清除。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那维莱特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银辉。
他垂眸凝视着朱竹清,指尖的水元素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调整着力道,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对他而言。
审判恶徒是维护秩序。
救治伤者亦是秩序的一部分。
弱者不该被欺凌,伤者应当得到照料。
这便是他心中不变的准则。
时间缓缓流逝,从晨光熹微到日头偏西。
林间的温度渐渐升高。
阳光穿过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阵微风拂过。
带来了淡淡的烧烤香味,混合着茶水的清润气息。
“愿……”
“好香的味道………”
朱竹清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先是感觉到一阵温暖,体内的经脉不再像之前那样撕裂般疼痛,反而透着一股舒适的暖意。紧接着。
那股诱人的烧烤香味钻入鼻腔。
让她原本空荡的肚子微微作响。
她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茂密的树叶,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地坐起身,身体还有些虚弱,却已无大碍。
“不对!”
下一刻,朱竹清就回过神来。
警惕瞬间涌上心头!
她猛地转头,看向香味传来的方向。
而后骤然愣住!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
一道白发身影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白发染成淡金色,随风轻轻飘动。他身前架着一根树枝,上面串着一只烤得金黄的兔子。
油脂顺着树枝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
而他手中,正端着一个陶壶,缓缓倒出一杯热茶。
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正是之前独孤博与独孤雁送给那维莱特的天斗皇城茶叶。
那维莱特似乎察觉到她的苏醒,侧过头看了过来。
淡蓝色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却也没有之前的冰冷。
反而透着一丝平和。
“醒了。”
那维莱特淡淡开口,语气如同日常问候。
朱竹清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的画面。
追杀者的围堵、魂力耗尽的绝望、下坠时被淡蓝色光晕接住的温暖……
还有,这位白发青年挡在她身前,释放出那条震撼人心的蓝色龙影。
她猛地回过神,警惕地问道。
“阁下……先前追杀我的那些人呢?”
那维莱特将茶杯递到嘴边,浅啜一口,茶水的清润在口中散开,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道:“走了。”
“走了?”
朱竹清愣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解。
第二反应就是不信!
她怎么可能相信?
从星罗帝国到天斗帝国,千里迢迢,朱竹云派来的人如同附骨之蛆,无论她逃到哪里,总能被找到。那些人手段狠辣。
为了抓她,连无辜的村落都敢焚烧。
而现在,距离抓她回去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怎么可能会在最后关头“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魂力虽未完全恢复,却已能顺畅流转,后背的伤口也不再疼痛。显然,是眼前这人救了她。
而那些追杀者,若不是被他解决了,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朱竹清虽只有十来岁。
可自小因家族争斗,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看着那维莱特从容的侧脸,看着他面前烤得金黄的兔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些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只是,她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要帮她?
又为何敢得罪星罗朱家?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对着那维莱特深深躬身:“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若不是您,我恐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却已足以表达感激。
那维莱特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道谢。
“无需多礼。我只是在维护秩序,并非特意救你。”
他将烤好的兔子从树枝上取下。
用匕首割下一块兔肉,递到朱竹清面前。
“你昏迷了许久,想必也饿了。”
“这兔肉刚烤好,还热着,要不要尝尝?”
朱竹清看着他递来的兔肉,金黄的肉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兔肉,轻声道。
“多谢阁下。”
兔肉入口,外焦里嫩。
带着淡淡的烟火气,却没有丝毫腥味。
朱竹清小口吃着,心中的警惕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这位实力深不可测、行事遵循“秩序”的白发青年,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出现在落日森林?
阳光依旧温暖,林间的微风轻轻吹拂,烤肉的香味与茶水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难得的宁静画面。
朱竹清吃着兔肉,偶尔抬头看向那维莱特,却见他正望着天边的云彩,神色淡然,仿佛世间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
夕阳西斜,林间的光影被拉得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