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贵族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之前的犹豫被恐惧取代。
是啊,证据确凿,陛下就算偏袒雪崩,也绝不会为了几个涉事贵族,违逆“律法”,更不会不顾“百姓愤怒”。
固然,百姓不重要,可天斗大帝,依旧会如此做!
因为,这是派系之争!
他们的结局。
从账册被抛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凶多吉少”。
“司………可不认太子,那不是谋逆吗?”
有人声音发颤,却没了之前的抗拒。
“谋逆?”白发侯爵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等咱们都成了阶下囚,脑袋搬了家,还在乎什么谋逆不谋逆?”
他指向雪崩,语气愈发急切:“殿下是陛下的皇子,血脉尊贵!太子倒行逆施,惊扰贵族,包庇外人,早已失了储君的气度!咱们只要能“清君侧’,除去太子身边的“奸佞’,再向陛下进言,说明太子“滥用职权、意图铲除世家’,陛下未必不会重新考量储君之位!”
“到时候,殿下您……”
雪崩的眼睛猛地亮了。
他看着白发侯爵,又扫过周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的贵族,心里的算盘飞快转动。
若真能借“清君侧”的名义除掉那维莱特,再扳倒雪清河,那储君之位,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至于“谋逆”的风险……
只要成功,他就是新的太子,所有“罪名”都能推到“失德的前太子”和“被蛊惑的贵族”身上!“放肆!”雪崩猛地攥紧拳头,“太子终究是太子,你们这样,把我陷于何处?”
“这事情,我就当你们不知道!”
“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雪崩就径直离开!
贵族们看着雪崩决绝离去的背影,先是一愣。
但很快,他们眼神里的茫然很快被了然取代,嘴角甚至勾起一丝隐晦的笑意。
“殿下倒是精明。”
戴饕餮面具的伯爵摩挲着袖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
“明着撇清关系,暗地里却给咱们开了绿灯。只要不把他的名字扯进去,这“清君侧’的事,他就当没看见。”
白发侯爵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
“他当然要撇清。咱们动手,若是成了,他是「被贵族拥戴的贤明皇子’。”
“若是败了,他就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横竖都不吃亏!”
“可咱们不能提他的名字。”缠枝莲面具的侯爵夫人攥紧锦袍,语气凝重,““兄弟相残’本就不好听,尤其陛下还在龙椅上坐着,咱们要是打着“拥立雪崩殿下’的旗号去反太子,那就是把“谋逆’、“弑兄’的罪名往自己和他身上一起绑!到时候谁都救不了我们!”
“没错!”有人立刻附和,“到时候别说扳倒太子,咱们这群人连同雪崩殿下,都得被按上“死罪’论处。陛下就算再偏袒皇子,也绝不会容忍“在世时兄弟相残’的丑闻!”
众人纷纷点头。
之前因“清君侧”燃起的狂热,终于多了几分冷静。
他们清楚,这事可以做,但必须“无名无姓”。
只说是“贵族不满太子滥用职权、包庇奸佞”。
自发“清君侧,除那白发冕下”。
绝不能牵扯雪崩。
更不能提“废太子、立皇子”的话。
“而且,咱们压根不用杀太子。”
白发侯爵忽然开口,语气带着阴狠的算计。
“太子活着,才更有用。”
“只要咱们控制住太子府,把那白发冕下“就地诛杀’,再拿着“太子被奸佞蒙蔽’的“证据’去见陛下。”
“到时候,就说咱们是“为了保护太子,才不得不动手除奸’,陛下就算怀疑,也得顾及贵族颜面和皇室体面,未必会真严惩咱们!”
这话让贵族们眼前一亮,之前的恐惧消散不少。
是啊,只要不碰太子的性命,不扯出“废储”的话。
这事就始终能往“清君侧”上靠。
就算失败,也能找借口推脱“被奸人误导”。
不至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白发侯爵看着雪崩消失在街角的方向,低声呢喃。
“这雪崩,倒是有点聪明,不像传闻中那般纨绔……知道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不过……无所谓了。他聪明也好,纨绔也罢,都只是咱们的棋子。”
“成了,他坐储君之位,咱们保全身家。”
“败了,他顶多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咱们却得把命搭上,所以,咱们只能成,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