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接她回家
钟清舒收起钱,轻轻吸了口气,抬眼去看眼前的男人,扬了扬眉,“要请村里人来,还要做些准备,订早一些也是半个月之后吧。”秦越铮收起神色沉声道,
“明天我上路平家,让余叔看看黄历。”
看看日子也好,,余叔能看再好不过,钟清舒点头应下。傍晚,刚吃完饭,男人洗完碗筷之后只身出门。钟清舒给菜地浇了水,视线落在今天大佬帮她搭好的豆架子上,蹲下身去把外围种上的豆瓜新长出的小藤搭在架子上,等它自己攀着架子长大。山际昏黄,村里的土路上已经不见几个人影,男人径直去找人,偏僻的小道上迎面撞上喝得东倒西拐往回走的钟家树。阔步上前高大健硕的男人抬手牵制住醉得东倒西拐的醉鬼,皮糙肉厚的手掌捏上下颚,轻微一声脆响,醉鬼短促的惊叫声一闪而过之后,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余下满眼的惊恐,还有身上的疼痛,就这么被拖拽进深处暴打……屋里,钟清舒刚给秦望洗干净,就见男人从外面回来,身上未消的戾气没被她察觉,钟清舒也没觉得奇怪冲着男人道,“夜里望望跟你一块儿睡?”
男人停下脚步,高大的黑影阔步走来,垂眸凝着弟弟干干净净的模样,嗓音粗粝,沙哑的"嗯"了一声。
秦望瘪了瘪嘴,仰脸望着嫂嫂不说话,看样子却是气闷又委屈。钟清舒愣了愣,随后带着试探开口,
“望望想跟我一块儿睡。”
小团子默默点点脑袋,乖乖的轻应了一声,钟清舒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没从他脸上看出抗拒,随即抬手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温声哄他。“那就跟我一块儿睡。”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抬起头来看着钟清舒,“真的嘛?”
看着嫂嫂应下,这才高兴起来,他喜欢跟嫂嫂一块儿睡,嫂嫂晚上会给他喝好喝的,还会给他讲故事唱歌,他最喜欢嫂嫂。嗯……小脑袋转了转,看了一眼哥哥,抿了抿小嘴轻轻想,他也最最喜欢哥哥,但是想跟嫂嫂一起睡,这么想着,小团子黑葡萄的大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亮得惊人。
“哥哥,你陪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盯着弟弟扭扭捏捏的劲儿,男人眼神深沉,眉峰紧皱,突地听见小崽子这么说,眉头一松,略微沉默。
这话一出,两个大人齐齐沉默了,钟清舒垂下眸子,只当作自己没听见。男人视线扫在一大一小身上,喉咙鼓动嗓音有些哑,“以后再说。”
虽然哥哥不陪他们一起睡有些不圆满,可是跟嫂嫂一块儿睡他也很开心,咧着嘴傻乐着乖乖点头。
大佬回来以后,似乎要轻松些,不少费力气的杂活都是他干,钟清舒洗完澡,冲泡了三碗麦乳精,冲着遮住煤油灯光的男人道,“一会儿记得喝。”
说完垂着眸子,准备端着自己跟秦望的两碗麦乳精离开伙房。男人的视线落在那杯属于自己的东西身上,又移开目光凝着女孩儿。注意到他的视线,钟清舒眨了眨眼,下意识解释,“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做了点儿小东西去城里卖,卖了点儿钱买的。”“就是今天我织的那些手工品,中学的同学很喜欢。”还没问她却是全都招了,怂得要命,生怕大佬觉得她瞎花钱一样,有点子胆小。
女孩儿做的那些小手工秦越铮怎么会不知道,手巧极了,一个一个的精致又漂亮,能卖得出去一点儿也不奇怪,男人裹着喉咙哑声应了一声。“嗯。”
钟清舒抿了抿唇,回想起恩人短命的人生,咬了咬唇低声道,“所以……我也能勉强赚一点点钱,你不用每次都出去干卖命的活儿,不划算,望望还需要哥哥照顾。”
她纤细的指节搅动着,憋着剧烈跳动的心心跳说完以后,匆匆留下一句,“要记得喝了。”
随后端着自己跟秦望的那份,快步离开伙房。男人瞬间隐没在夜色里,高大的身影几乎占满的整个厨房,他的视线落在那碗孤零零泡好的麦乳精上,唇角不易察觉的扯了扯。从老头跟亲娘走以后,还没有人让他不要为了钱干不要命的活儿。对大多数村里人来说,钱就是命,怎么会有人命比钱重要。男人粗糙厚重的指节蜷了蜷,又轻轻松开,抬手端起那碗麦乳精,仰头闷了。
回头出了伙房,家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处理妥当锁上门以后,回到房间,刚翻身躺下,一墙之隔传来小崽子软乎乎轻微的声音。“嫂嫂,哥哥一个人睡,好可怜。”
男人黑眸微黯,隔壁的钟清舒眨了眨眼思忖片刻,眼波流转着解释,“哥哥不可怜,他要是跟我们一起睡,那望望就要被挤扁了。”小家伙歪了歪脑袋,然后狠狠点点脑袋,
“嗯!哥哥是大块头。”
嫂嫂说得对,大块头哥哥要是一起睡,会把他挤扁的,哥哥还是自己睡吧!钟清舒轻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温声哄着,“而且他一个人不害怕,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秦望缩在嫂嫂怀抱里,认可的点点头,轻声道,“对,哥哥不害怕。”
“等我长大了,也能保护嫂嫂,嫂嫂那时候就不怕了。”童言无忌,钟清舒同样开心他能想着保护自己,轻轻嗯了一声,抬手轻轻拍着小团子的后背,柔声哄,
“睡吧。”
秦望窝在嫂嫂温暖的怀里,软声嘟囔,
“嫂嫂,讲故事。”
钟清舒思索片刻,清亮温润的声音刻意压低,似乎带着催眠的效果。“从前,在一个森林里,住着一只乌龟跟一只兔……”嗓音轻缓平稳,没一会儿怀里的小团子迷迷糊糊睡过去,小手还扯着她的衣领,满是依赖。
钟清舒眉眼微弯,止住声音,无意识的打了个呵欠,抱着小团子缓缓合上眼睛。
一墙之隔的某个男人,手臂撑在后脑上,黑眸静静的凝着房梁,隔壁的声音一点一点压低直到完全消失,男人这才慢慢闭上眼。第二天一早,男人吃完早饭出了门,钟清舒赶着时间织手上的挎包,她坐在屋檐下,垂眸眉眼认真的赶着进度。
如果真要办酒,大佬昨天给她的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