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没来过新加坡的,"她抽抽噎噎地质问,抬腿踢他一脚,“那次飞大马,第二天你却在东海岸。”
“骗你的,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在这见了我会很兴奋,我觉得一再骗你愧疚,所以索性不见了,一开始没想会和你打照面。”虞菌控制不住呜鸣几声,又生气地说:“那你来新加坡干什么!不欢迎你,这里!”
他终于脸色有所变化,哭笑不得,说:“对不起,就是,我家里人在这工作,所以我来找家人。”
她又踢他两脚,很显然没想到他居然有家里人在这里工作。接着手也去推他。
秦译不放,用力把她摁在自己怀中。
这种体温的交融是过去几年都未曾有过的,这种,奇异的亲密,跨越网络距离和时间,毫无阻隔地感受着彼此温度的感觉,让人特别特别地,崩溃。有人路过但被少年宽大的肩膀挡住视线,两人在最角落的地方,紧密拥抱。“菡菌,对不起,对不起好不好,但是我真的没法原谅了吗?我还给你带礼物呢,英国带回来的。”
“呜我不要。"她一副我不收受贿赂咱俩已经绝交的语气。秦译蹙眉,绞尽脑汁:“那如果把两人分开来说,我对你也还不错,不是吗?我给你可乐,给你买药,送你去机场,给你校服,带你打台球,我们这些口子也过得很愉快,这个′我′也很不好吗?”“呜呜鸣我都讨厌!"她抗议道,“你再提我打死你!”秦译失笑。
低低的笑声清朗如月,明明外面滨海湾的日光是那么热烈而烫人,冷的只是酒店寒气萦绕的大堂。
但是他让虞菌感觉此刻置身在温柔月色边。太像太像电话中那个为她温柔万千一遍遍打电话只为了满足她想和他说话的人了。
所以,炽烈的火焰根本不敌三年月光。
溃败非常。
秦译真的不敢再出声,怕被打死。他只是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带着灼热气息的话漂浮在她耳畔。
“但是你每次回国,我都很开心又很难受,你懂不懂那种感觉,菡菡,想跟你摊开,又怕你过后老是跑回去,你磕碰一下,我都觉得我有罪。”也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呼吸完全平缓下来了,云销雨霁,宛若……雾散天明。
小公主安安静静靠在他胸膛,垂着脑袋,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呼吸因为刚刚的哭泣而显得有些过分灼热,但已经在渐渐缓和下来了,此刻,像一只慵懒而乖巧的小猫。
秦译透过她弯弯的长睫看她凝固的眼珠子,看她发呆,心都化了。她的衣服从肩头滑落,秦译拿起来,给她仔细往瘦弱的肩上盖好。她湿透的睫毛扑闪两下,偷瞄他半眼,又收回,不愿意看他但是那模样可怜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秦译的后悔和愧疚始终像乌云盘亘心头,并没有因为她停止的哭泣和怒气而随之消逝。
他低下头和她平视。
彼此不言不语,一个堵着气不说话,一个不敢开口,视线就那么缠绕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最后,秦译怕时间来不及,不得不主动说话:“不要休学好不好?”虞菡脑子一嗡,好像从云端坠落回到现实……这才想起来他们三天前因为这个事情大吵了一架,最后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句“你来啊"上面。秦译:“我本来想来新加坡,我来也可以,我这里有家人,但是你如果真的不同意的话,觉得我不该来,我就不来了,但是,我至少要跟你同步走,同步走我还能保证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读研究生,就算依然没有一起读我们后面也会平稳没有波折。
但如果你休学,你会失落,你觉得高中食言了,大学又不止没在一起,还慢了一步,后面永远我们都不可能同频了,整个学生生涯都要错过,你会难过。虞菌没有说半个字。
他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有时候超越了她自己。“一难过你就胡思乱想,觉得我们隔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肯定要分开。”“我现在就要分啦。”
她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相册保存的一张照片:“我一直以为这个是你,换人了我不接受的。”
秦译瞧照片里那穿黑衣服的人,悠悠道,“可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也许是拿着手机的这个。”
“我不接受!你必须是黑衣服的这个。”
“……“他认命道,“但是他,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是隔壁学校,只是联谊赛打了个球,合了个影。”
“我不管,我是因为人好而喜欢,又不是看中览中的招牌,我就是喜欢这个。“她戳了戳照片,“你把这人给我叫来。”“…“秦译轻咳下,“他有女朋友了。”
……她蓦地挑眉。
秦译一脸镇定:“真的,打球那天,人家女朋友在边上,递茶送水的殷勤得很,关系好得很。”
秦译:“你喜欢的是人,不是看览中招牌,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明明无论是姓金的,还是秦,你都很喜欢。”
““她扭过身子,“我移情别恋了。”
秦译靠上去,从背后将人搂住。
虞菡身子好像被点了穴,下意识往前想跑,但是,跑不动。少年长臂穿过她的腰往怀里压,身残志坚的她空有意志,动弹不了一点。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和他体型差那么大啊,他可以把她完全塞入怀里,像抱个小猫似的。
可恶。
秦译从后面低头,下巴抵在她即使挂着外套依然薄薄一片的肩头,视线洒在脚下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上,滚烫的气息洒在她颈窝处。“我移不了,我想和我的菌菌,正正经经在一起,不当那种很容易劳燕分飞的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