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油炸绿番茄
“对不起，我刚好像做了件不太好的事。”江浸月蹲在小区楼下，有些麻木地嚼着口香糖。“你又干嘛了？”
电话里的萧尧波澜不惊地问道，对于她的好朋友时不时会做出惊天骇地的事情已经感到非常熟悉了。
“我好像得罪了你爸，狠狠地。”
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干啥了？”
萧尧虽然早就和父母断交，但是依旧很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得罪那个严肃的老男人的。
“我把蓝莓蛋糕盖在他脸上了。”
话音落下，电话里只剩下两个人起伏的呼吸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尧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声。
“主要是他说的话都太难听了，"江浸月义正严辞道，“我真的忍不了了。”她叹了口气,无意识地踢着石头。
“那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进家门了。”
萧尧下定论。
何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江浸月立刻放下了手机。她贴着话筒小声说道：“等会聊。”
却发现萧尧早就挂断了电话。
“是尧尧吧？”
何妈妈低声说道，沉默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痛苦。江浸月点点头，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却发现干掉的奶油弄得她手黏糊糊的。“我发现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太多孽，所以要用这辈子来赎罪。”何妈妈和江浸月并肩坐在小区的凳子上，她点了根烟却没有抽。“阿姨，这不是你的错。”
江浸月语气强硬。
可是她们都知道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是一个控制和被控制的问题。“阿姨，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住了。可以来我家。”江浸月伸出手给了何妈妈一个拥抱。
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此刻却无声地哭着，心里压抑已久的痛苦缓缓地宣泄，可是她知道这份痛苦没有尽头。
今天是阿姨的生日,却成了最无趣最难过的生日。“阿姨，对不起。”
江浸月忍不住道歉，是她毁了这份体面。
“不怪你，孩子。”
何妈妈用力地抚摸着江浸月的背，仿佛在感受着这个怀抱的力量。“你把蛋糕盖在他脸上的时候,阿姨其实心里挺爽的。”何妈妈小声说道,两个人突然笑着从怀抱里抽离。两个破涕而笑的女人此刻的氛围突然从痛苦变成了温馨。江浸月让她在这里等一等，飞快地跑去了便利店。五分钟后,她捧着一块相貌平平的小蛋糕回到了小区楼下。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火柴。
就当是蜡烛吧，她默默地想道。
何妈妈配合地合着双手，默默地许着愿。
“阿姨，愿望里一定要有一个是关于自己的哦。”江浸月小声提醒。
夜幕降临，江浸月将何妈妈送回了家。
家里一片寂静，被搞砸的蛋糕依旧静静地躺在客厅地上。“好消息，这一周他都不会回来了。”
何妈妈苦中作乐道。
“有需要随时来找我，阿姨。”
江浸月握住了她的手，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在车里坐了许久，她给拨打了一个号码。
她突然特别想回家，特别想吃妈妈做的饭。电话那头依旧吵闹，江浸月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那生性爱自由的妈妈说话的声音。
“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好乖乖，怎么舍得给妈妈打电话了？”钟文书正在跟随者旅游团去欧洲的路上，信号断断续续的。“我想你了。”
江浸月轻声说道，“想吃你做的饭。”
“什么？”
钟文书扯着嗓子喊道，这边信号实在太不好了。“没什么，妈妈你注意安全吧。”
通话被掐断，江浸月感觉空空的心被填满了一半。慢悠悠地开车回家，看着模糊的窗景，她突然哭了。她为萧潇哭，为那个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保全家庭和睦假象的女孩；她也为何妈妈哭，为那个即使悲伤也要小心翼翼的女人；她甚至为萧爸爸而哭，那个清高自私却无比愚蠢的男人。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江浸月机械地脱下外套，打开灯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块剩下的蓝莓芝士蛋糕。蛋糕没有错，有错的是人。
她一个人把那块蓝莓芝士蛋糕吃掉，心情好像都变好了些。今天谢昀放假，所以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莫名其妙的有些孤独。门铃突然响了，随即是开锁的声音。
谢昀站在玄关处看到的就是江浸月一幅满眼脆弱的样子。他手里正提着一袋刚烤好的番茄猪肉脯吐司。“你怎么回来了？”
江浸月低低地说道。
谢昀掏出便签本快速写下：“不放心你，今天顺利吗？”江浸月摇头，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说道：“一点都不顺利。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父亲。”江浸月低下头，满脑子都是萧潇爸爸破口大骂的样子。只是满脸都是蓝色的奶油。
一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笑出声。
谢昀的表情有些复杂，毕竞看着江浸月又是笑又是难过的。他犹豫片刻，然后张开双臂。
江浸月投入这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以及还带着淡淡的烤面包香气。
他的拥抱坚定而有力量，没有任何暧昧，只是人类之间最纯粹的安慰。“吃点好吃的。”
谢昀在备忘录打下这行字，江浸月的眼睛瞬间亮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好饿。
谢昀跑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泡了两杯简简单单的薄荷茶。江浸月已经手捏着番茄猪肉脯吐司大口吃了起来。“这究竞是谁发明的做法，未免也太美味。”吐司是刚出炉的还带着温热，番茄的酸甜中和了猪肉脯的咸香。她一口一片吃得不亦乐乎，吃得快了再喝口薄荷茶顺顺嗓子。“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打算怎么安排？”她盯着最后一片吐司，见谢昀没有要吃的意思。谢昀低头写字：“没有什么安排，就像平常一样地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