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苏沐禾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苏沐禾在休假结束的第二天,准时地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机械厂门口。
刚进厂区,就被车间的老王师傅拽住胳膊:“沐禾,你可算回来啦,毛熊那边下的第一批摩托车订单现在已经在生产了,老乔和老梁盯着呢!”
苏沐禾笑着拍了拍老王师傅的胳膊:“王师傅,我这就过去看看。”她把摩托车停在车棚,拎着工具袋快步往生产车间走。
刚到车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乔正阳正站在流水线旁,对着图纸跟工人比划着什么,嗓门洪亮:“这里的螺丝得再拧紧两圈,毛熊那边路况糙,可不能出半点岔子!”“老乔,进度怎么样?”苏沐禾走过去问道。
乔正阳回头见是她,眼睛一亮:“沐禾,你可算来了!第一批五十辆,现在已经组装好三十辆,就等最后调试发动机了。”他指着旁边一辆刚喷完漆的摩托车,“你设计的防冻装置加装上了,昨天试了下,零下二十五度启动毫无压力!”
苏沐禾俯身检查了下发动机接口,又坐上去拧了拧油门,发动机发出沉稳的“突突”声,比之前的样机更顺畅。
“不错,”她点点头,“让测试组多跑几趟山路,特别是泥泞路段,减震效果再摸摸底。”“早安排了!”梁厂长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记录本,“刚接到通知,毛熊国的验收代表后天就到,咱们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沐禾,你这技术总负责人可得盯紧了,别出纰漏。”
“厂长放心,我心里有数。”苏沐禾拿起扳手,蹲下身检查轮胎纹路,“轮胎的防滑纹按标准加深了两毫米,抓地力肯定没问题。”
正说着,一个年轻技术员跑过来:“苏副厂长,这批车的仪表盘有点小问题,指针在低温下反应慢半拍。”
苏沐禾跟着他走到零件区,拿起一个仪表盘拆开,指着里面的弹簧:“换这种锰钢材质的,弹性更好,低温下不容易失效。让仓库赶紧调货,今晚加班换完。”
“好嘞!”技术员应声跑开。
车间里热火朝天,工人们各司其职,焊接的火花、打磨的砂轮声、机器的运转声混在一起,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苏沐禾穿梭在流水线之间,时而俯身指导工人安装,时而拿起零件核对尺寸,额角很快渗出汗珠,却丝毫没停下脚步。
老王师傅端着搪瓷缸路过,见她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就提醒道:“先回办公室喝口热水,再忙也得歇口气。你这丫头,干活跟拼命似的。”
“行,王师傅你先看着,我喝口水再来。”苏沐禾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喝完了水,苏沐禾又去忙活去了。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机械厂生产的第一批嘉陵50被毛熊那边验收了,在装上货轮发往毛熊国那天,机械厂全体职工都站在码头送行。
与此同时,省报纸那边也来了采访了苏沐禾。
毕竟这是华国第一批自主生产的摩托车。
记者问了苏沐禾好几个问题,苏沐禾都耐心的回答了。
,机械厂的嘉陵50顺利签下出口订单的消息,很快登上了省报。头版角落配着张黑白照片,苏沐禾穿着工装站在摩托车旁,眉眼间带着股利落劲儿。
报纸送到县里医院时,林文轩正在整理病历。同事拿着报纸进来打趣:“文轩,你看这是谁?上次救灾那个苏同志,不光医术好,还是个工程师呢!”
林文轩接过报纸,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苏沐禾的身影。上次在安置点,只当她是懂些家传医术的军属,却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本事一一报纸上写着,她主导设计的减震装置和防冻系统,是拿下订单的关键。
“还真是她。”旁边的护士凑过来看,“听说这摩托车能卖到毛熊国去呢,咱们县还没人有这能耐。”林文轩捏着报纸的手指微微收紧。想起在安置点时,自己还想给她递雪花膏,劝她别太折腾,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眼界窄了。那个在台风灾难时救死扶伤,在机械厂当第三把手的女人,哪里是需要旁人怜惜的娇弱女子。
他把报纸叠好放进抽屉,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原来有些人,从来不止一面,而自己,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下午查房时,他路过护士站,听见有人议论:“这苏副厂长可真厉害,能救死扶伤,又能搞发明,就是不知道她看上了齐团长什么?”
“废话,当然是看上齐团长的脸了。”另一个护士说:“齐团长长得多俊啊。”
“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那个护士说完这句话,又说:“这么说,齐团长还是个小白脸啊,我可听说了,苏副厂长可是资本家出身。”
“资本家出身啊,出身这么不好,居然还能进机械厂?怕不是花钱在上面打点的位置?”其中一个护士酸溜溜地说:“摩托车的研究成果也是摘别人的桃子?”
“别瞎编排。”林文轩推门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不高不低地插了句。
“救灾时我亲眼见着,她三天没合眼,用自制的夹板固定了好几个伤员,还帮忙包扎了不少伤员,手上的血泡磨破了一层又一层。还有你们说她摘桃子,那车间里连夜赶工的师傅们,难道都是摆设,厂里的领导们是摆设吗?”
护士们听他这么说,都讪讪地闭了嘴。
“至于出身,都是为人民服务,为老百姓做事,我觉得这个无需看什么出身。”林文轩又说:“往后说话你们的注意点,别让外人听见了,害得咱们医院跟着你们一起丢人。”
“是。”议论的几个护士都红了脸,刚刚酸溜溜说话的护士更是头埋得低低的。
林文轩看她们这态度,稍微满意了,直接去病房查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