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回家
月影朦胧。
灯光在夜里照亮着整座庄园。
三楼的卧室里,嗡嗡声和水声混合着,搅乱这个静谧的夜晚。祝静恩伏跪在床上,被掀起的睡裙无法遮挡少女柔美孱弱的身体。薄薄的肌肤下骨骼轮廓清晰,随着被远程设定的节奏不断发颤。枕边的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只要想到赵崇生正在电话那头听着她的声音,就仿佛此刻他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平静沉默地看着她在誉望深海里泅渡。这样无形的注视,加重她的羞赧,化作潺潺。一室睡莲淡淡的甜味里,浸满她的船息。
从一计数到十五这个过程,像是一道进度条,感受不断堆积,越发靠近峰值,她的声音越发软得不像话,大脑也更加混沌。在“十五"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高频的节奏之下,快意铺成一张紧密的网将她兜头蒙住,眼前阵阵白光。
一场淋漓。
同时间,码头上。
呼啸的海风里,雨打湿了一切。
“Derek,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落败者被逼赶到甲板边缘,而身后是望不见底、翻涌着海浪的深海,已经无处可退。
他左手握着右腕,右手掌心处一道被击穿的血窟窿,是方才举枪反抗时被打中的。
分明都站在雨中,赵崇生不见丝毫狼狈。
男人的发丝随意捋到脑后,在甲板冷白灯光下,五官愈发显得深邃立体,如同雕刻家最完美的艺术品。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凌厉,看着仍旧无谓挣扎的人,冷漠而轻蔑。
“作出背叛行为时,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赵崇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然是耐心告罄的信号。特助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位保镖上前捉人。那男人却在赵崇生垂眸的瞬间,忽然暴起,面露凶光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可男人的目的不是赵崇生,他猛地冲向甲板护栏,翻身往后倒了下去,身影消失在激起的浪花中。
徐特助冲上前,只来得及触及他的衣角。
功亏一篑,懊恼地锤了一下栏杆。
“先生,现在派′水鬼′来找吗?”
赵崇生平静地垂眸看着海面,仿佛早已预见那人会垂死挣扎试图逃出生天。他抬起枪口对着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海面,下一刻,子弹出膛。一秒,两秒。
水中逐渐泛上来溢散的血色。
“捞起来。“赵崇生的语气太过淡漠,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货物,而非一个在海里中枪、正死生难料的人。他将手机靠近耳边,祝静恩急促的呼吸尚未平息,而四周喧嚣的海风已然传到远在地球另一端的N市庄园里。
两个割裂的、完全不同的世界,被硬生生拖拽融合到一起。脸色如雨夜般冰冷的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Greta。”
“Unee..
“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很想您。”
强烈感受消散之后,身体的疲惫感和预望被清空的抽离感,让她突然很想念赵崇生的拥抱。
“床湿了吗?”
“好像有点糟糕……”
实际上不只是“有点”的程度,用“非常”也不为过。她忘记垫吸水垫,以防备用的论滑不知什么时候被不小心打翻,浸染了大片床单。而她在过程里顺着腿淌下来的,以及大脑一片空白时夹不住玩具,在玩具掉落那一刻从内里喷出来的,一同让那个位置浇透。“请让我检查你的床。”
他似乎总能轻描淡写地四两拨三斤,淡淡的语气听得人骨头发酥。祝静恩情不自禁地夹了夹颓,好似方才的余韵还未从身体里完全消散。手机像是烫手的洋山芋,根本拿不稳,抖着拍出的每张照片都虚焦。祝静恩对着好不容易才拍清晰的照片,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好一会儿都没能按下发送键。呼吸灼烫,比醉酒更重的眩晕感。点击发送后,把手机屏幕紧紧按在怀里,根本不敢看第二眼。外放的通话还在继续,赵崇生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祝静恩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反应,越发感觉到羞耻和紧张。赵崇生"去我的卧室睡吧。”
“您是要去忙了吗?“祝静恩坐在床边,抿了抿唇,眸光流转间有一丝狡黠。“但是走廊太安静了…”
“别怕,我在这里。”
祝静恩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干净的睡衣。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她能听见那端传来的交谈声,赵崇生的声音偶尔夹在其中,他似乎正在处理事情。讲德语时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即便她听不懂也感觉到说不出的清淡好听。
路过画室时,她顿了顿,提步走进去。
借着卧室洒进来的灯光,可以隐约看清里边的景象,桌上的支架固定着一个形似头颅的物体。
这个尚未完全完工的物体,在晦暗的光线下,减弱了几分不真实感,笔触的平面感也一同模糊。
她的指尖隔空描摹着它同赵崇生如出一辙的眉眼,耳边是赵崇生低沉的嗓音。
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恍惚,她竞觉得他真的在她眼前。它是她亲手"造"出来的替代品。
替代一个无法永远拥有的人。
“Une....
祝静恩无意识地轻声喊,甚至她都不自知。电话里赵崇生的德语稍稍停顿,他忽然切换成英文问道:“怎么了?”“没什么。”
她怔怔地回过神来,仔细地将东西收进柜子里,锁好画室的门。走廊和楼梯都留着灯,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上走。她走到床边,脚步一顿又转弯去了衣帽间,找了一件赵崇生的睡衣换上。躺进赵崇生的床里,干净的睡衣与新换的床品里几乎没有属于赵崇生的气息,只剩下洁净的味道。
“您出门很久了,房间里属于您的气味很淡很淡…“现在房间里的小猫味,也是属于我的。”祝静恩裹着被子蜷起来,小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可以简单直接地理解成“Greta也是属于他的”?她的眼睛微弯了弯,心脏像是被填得慢慢的,忘记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