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位姜夫人显得稍慢一步。长箭纷乱如雨往下散,眼看就要刺到她身上去,鬼使神差的,意珠停了步子,朝那位夫人伸出手去。
谢青呵斥:“谢意珠!”
卫价耳尖微动,也朝这边看来。
意珠一鼓作气扑过去,堪堪拽着那位夫人往旁边滚了圈,躲过这遭。她顾不得腿磕到地上酒盏,快快拖着姜夫人往前跑:“快走!”殿外的侍卫比预想中比预想中的多,黑衣人与其周旋得刀光剑影,却是一点上风也未占到。
大皇子皱眉,不明了燕泽安怎么会不在殿中。按照他设想的,父皇有恙既不见旁人,又召谢氏入宫,身子该不比从前,风疾更是特殊,经不得大事,很轻易就会被激得复发,瘫到龙椅上去。皇帝铁血手腕,兴许是托病,那也无妨。只要有借乱接近太子的机会,能伤到他一点就是一点,再配合形势决定要不要动屋外早蛰伏好的御林军,这该是一石二鸟的好时机,现下却全然乱了套。
也罢,上次东宫遇刺多少人怀疑到他头上,叫他平白惹皇帝怀疑,此次再不济也能将上次的事一齐洗清,挨了这一刀他不光有让自己脱险的办法,更有抄东宫掉下那圣命的机会。
眼看皇帝坐在高位神情难辨,大皇子深吸口气递去眼色,而后在刺客破釜沉舟刺向皇帝面门时以身挡去一一
刀剑刺穿血肉的闷声、血连串往下滴落声都如期响起,却没铺成他要的大路,甚至一点痛觉都没有,燕怀鸿惊惶睁眼,只见本朝谢意珠走去的谢青停了步子,恰好以忠心姿态挡在大皇子面前,半身的血。那一剑生生刺进他左手里,鲜血淋漓,谢青一动没动。只抬眼朝反方向的意珠扫去,转过身时,恰让大皇子看见他袖中一晃而过的木牌。大
姜家和谢家的人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护住意珠二人。手心里的温度很冷,也一点声音都没有。意珠猜对方许是吓坏了,秦氏着急过来时她悄悄抬眼看去,出乎意料的,那位姜夫人很冷静,没半分吓到的仓皇也没有要同意珠搭谢的意思。
那目光只和她对视一眼,就朝秦氏行礼,很端庄客气:“方才情况凶险,多谢这位小姐相助,来日必定登门道谢。”秦氏都快被刚才那幕吓死了,她惊魂未定抱紧了意珠,看看姜夫人又看看意珠,勉强打起精神:“人没事就好,这是意珠,意珠,快见过姜夫人。”刺客很快都被拿下,宫里太监等着陛下命令,没想到是太子率先露面,淡淡下令清理场地,又让人将各位好生送出去。血腥气一波波溢出来,太监们拖出的血人不少,宫道上的人都心照不宣侧头,不好细看。
意珠一直不说话,秦氏料到这孩子吓得不轻,这么纤瘦的人,也不曾和姜家有什么来往,哪就有胆子去救姜夫人了?她想问,但意珠脸色恹恹的,秦氏就没有多话,出宫后就给她单独备了马车让她缓缓神。
还是那辆送她来京的马车,意珠闷头闷脑坐在里面,也不知口口声声说与她一路的谢青去哪了,只觉得掌心好凉。
到底为什么救那位姜夫人,意珠也说不出来,思绪很乱,马车轻缓往前走,她闭眼假寐试图让自己静下来。
一路无声,直到有人在前面模糊说了句什么,车身停下。意珠如有所感睁眼,就见本该在太子身边的谢缙之面携冷色,在车外看着她。
“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太和殿中应当正忙着才是。谢缙之没回答意珠的任何问题,挟着很淡愠怒上车,径直问:“伤到没有?”
意珠压紧裙摆。
她去扑姜夫人时,酒盏滚落在腿下,割出了细细伤口,但她不想说。谢缙之没给她选择:“裙子,你自己提起来,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