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要人,要谢意珠,他什么意思,和自己抢人?卫瑜很是警惕,他上次在御前露面顺理成章去了军营,靠着一手好弓混出点名堂。现在太子把持朝政正兴中用新人,卫瑜算是撞在时运上,一身本领大有用武之地,也算是个新官了。
不如中举那般春风得意,可也比从前好上许多,站稳脚跟的同时也没忘答应谢意珠的话,卫价私下去学了吹箫吹笛,练好了口技。舌头有力,难道满足她奇怪的意思就满足不了?那是绰绰有余。上次意珠不要大雁,兴许是她不喜欢鸟。卫瑜就说那种尖嘴巴大翅膀的东西没什么好的,他这次灰头土脸蹲了半月,总算是守到只同那兔子一样漂亮的白狐狸。
一切准备妥当,卫瑜这才大张旗鼓拉来全京城最好的媒婆,来谢家问询。别管什么纳吉六礼,不懂,反正他人是来了。谢意珠一早就想嫁给他,现在他把家中多余的嘴全捂住了,应当没有什么阻拦他才是了。那姜时玉还岿然不动喝着茶,温和儒雅,文质彬彬,什么意思。手边还坐这个笑眯眯打量他的姜大人,什么意思。是说姜家鼎力相处姜公子,比他定国公府要纳妾的意思更宽和,更讨意珠喜欢吗?
过日子是两个人过日子,要你情我愿才算好,他们懂什么。卫价越看越不顺眼,清了清嗓子道:“没想到今日会这么巧,姜公子,你也来谢家坐坐啊?“不过怎么是和姜大人一起来的,没有带其他人来吗?”他可是带了全京城最巧舌如簧的媒婆,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来做,这是对这状婚事的看重,姜时玉已然输了。
姜时玉放下茶盏,得体笑道:“卫公子也是有要事相谈?不如你先说。”卫瑜心一沉,觉得不对。战场如棋局,棋局如谢家,在姜时玉面前先开口就是先露底牌,给了他完善找补的时机,不可如此。谢青也不在这儿,没法让他到门口守着,让自己私下和意珠说个清楚,卫阶心;中遗憾,面上不显,只是谦让:“先来后到,还是姜公子先说吧。”既如此,姜时玉也不同他客套了。
他徐徐起身,庄重朝秦氏行礼:“姜某今日前来,确有大事拜访。不知秦夫人可还记得,意珠被寻回的那个村落?”还是来了,秦氏心里叹气,应下:“这是记得的,青州沿边的王家村,路途闭塞不好寻找,当年侯爷就是在那里遭山匪拦路,姜公子何故问这个?”“夫人看了此陈情书便知晓,若此书上有半字虚言,姜某誓不为人。”下人将书送上,里头清白写着姜夫人离家旧事,时间地点和人都无一例外,和意珠空白的八字印证上。
刘家人口几何,如何应下抚养她的,也写得仔细。书上甚至还写着,意珠肋骨上方有颗小痣。秦氏是有预料这孩子不是杜氏的,却万万想不到世上竞有如此巧的事,意珠竞会是那位姜夫人在外的孩子。
见秦氏面色变来变去,姜时玉明了她是信的。他拱手,穿堂风下脊骨挺直,光影落在期间似山间雾霭,丝缕如烟。姜时玉一字一句道:"在下今日前来,就是来把意珠接回姜家的。”“她是我姜家堂堂正正的孩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匆匆赶来的意珠扼住脚步,神态空白看向大厅正中间,看着姜时玉朝她伸出手:
“意珠,你同我走吗?”
同样赶来的谢青似又晚一步,站在门口苍白面色下锁骨瘦削,阴影冗长一片。
他咳两声,腰间又漫开血。
大抵只有卫阶是平静了,他就呆了一秒,面上又漫开困惑。什么意思,不是和他抢人,是来跟谢缙之抢人的?那接回姜家,姜意珠还跟他好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