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下场。”温嘉月怔怔看着他,分辨不出他的双眸里含着何种意思,却是知道他今日依旧来试探自己。
她移开了目光,极低声地回了一句:“可王爷不信我。”李承钰便笑:“本王信不信有何重要,要看你如何选择。”第二日祁王很早就进了宫,周贵妃生辰宴办得隆重,他自是没办法到点才去的,少不得要进宫帮着操持。
只是他前脚才走,后脚宫里便来了人。
嬷嬷听回说是周贵妃身边的人,不敢拖延,忙去前厅相迎。“王爷已经入宫去了,娘娘可是有别的吩咐?”侍女直言:“娘娘要带温姑娘进宫。”
嬷嬷有些吃惊,忙回道:“二姑娘这两日身子不适,进宫怕是要冲撞了娘娘。”
周贵妃今日生辰,特意派人来请二姑娘进宫,实在有些奇怪。“嬷嬷不必担心,她到底是圣上开口留下的人,娘娘自然也是上心的,左不过是问几句话。”
嬷嬷便不好阻拦,忙去回了话。
温嘉月看着嬷嬷一脸为难,也知晓不能拒绝:“无妨,我去便是。”周贵妃心系祁王,自然是不放心她这个攀附进来,居心不良的人。再怎么逼问,也不至于比她先前遭受的那些还要坏。温嘉月换了身衣服,随同着侍女进宫了。
与她预想的一样,周贵妃压根没有见她,而是将她带去了一处荒废宫殿,又派了个嬷嬷来问话。
“知晓是贵妃娘娘让你进宫,怎敢如此狂妄,连下跪也不知了?”温嘉月看着空无一人的殿中,问道:“嬷嬷要我跪何人?”嬷嬷不作应答,想起她自幼在乡野长大,又怎会知晓尊卑,当即吩咐两个宫女压着她跪下。
打量着她这张明媚艳丽的脸,逼问道:“王爷可还是日日去你房中?”温嘉月如实道:“算是吧。”
嬷嬷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呸!你与那死了母亲一个下贱模样,都是狐媚勾引人的!”
温嘉月骤然抬头,冷眼道:“依嬷嬷此番粗鄙言语来看,贵妃娘娘想来没有教导好你。”
嬷嬷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贵妃娘娘岂能容你置喙!”说着,殿外的女医赶来了,宫女当即抓着温嘉月的手。她挣扎着不肯,最后嬷嬷过来狠狠往她胳膊拧了一把,压着手臂伸出来:″给她把脉!”
女医探了一会儿脉象,随后摇了摇头,嬷嬷这才放下心来。祁王府昨日连夜请太医这事传到了贵妃娘娘这儿,害得贵妃娘娘担心王爷伤势,一宿没睡,寅时便派人去问了太医,哪知竞是给这贱蹄子诊治的。“娘娘虽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永宁侯府处处针对王爷,陷害王爷,这些罪你也逃不了!”
周贵妃生辰宴圣上格外上心,故而十分隆重。宴上除了皇室宗亲,周贵妃的母族兄弟,诰命夫人贺寿以外,另宴请了三公九卿,各部尚书及得宠阁臣同赴宴席。
殿阁之内,灯火如昼,御座之上圣上轻携周贵妃之手,眉宇间尽是温存笑意:“爱妃华诞,朕聊备薄礼,博卿一笑。”随即,内侍监展开明黄长卷,朗声宣唱赏赐。帝心独宠,赏赐如山,那一件件的物件赏赐无不令席间众人低低惊叹。而更令人更为惊讶的是,圣上在这些赏赐宣唱完毕时,又念了周贵妃这些年操持宫闱,上下和睦,内廷肃然之功。如此逾制近于后仪的盛宴,加上公开赞誉治宫之能,便让席间重臣们品出了些旁的意思。中宫虚位多年,圣上此前犹豫不许,如今周贵妃行事深得帝心,加上其掌理六宫井井有条,处事公允,待下宽和,亦不独揽恩宠,才德堪为天下女子典范朝中对其评价也甚高,若立后,实乃上之选。而一旦下了立后诏书,也无不在宣示着将来立储一事。众朝臣们虽笑容满面恭贺祝词,内心心却已是波涛汹涌,目光缓缓移至那墨色长袍的身影之上。
周贵妃若为后,待太子逝去,祁王名正言顺是未来的储君!重朝臣又岂能保持平静!
李承钰对此无甚情绪,独自饮酒,始终不往那御座上看一眼。淡淡然的,好似与这周遭一切都无关。
德妃坐在丹陛之下,看着御座上的周贵妃,身着胭脂红蹙金鸾凤长裙,云鬓巍峨,正中是圣上新赐的月明珠冠,那番雍容华贵受众臣瞩目之相,恨得她咬牙切齿,满目生恨。
胤王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因有心理准备,尚能稳住情绪。他不信父皇会轻易立后,更不会偏袒祁王,今日这场宴只会是制衡他们的手段罢了。
他捏着酒杯,强压着心神,转望向了永宁侯。后者低首回敬,读懂了那眼神暗含的愤怒与决然之意。宴至酣处,已然日暮。
李承钰从嘈杂的宴席离开,去了偏殿歇息。才刚闭眼,殿内又闯入一人,他睁眼看过去:“有事?”语气冰冷无温,宋玖儿却习以为常,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承钰哥哥的伤势可有好些?”
自从两人定下了婚约,她便没再唤王爷这样生分的称呼。“无碍,出去。”
宋玖儿就不愿这么着急走,她有些羞赧:“我近日学了琴,不知承钰哥哥可愿一听?”
母亲几个月前为她请了全京城最好的琴师,因底子本就好,加上她苦心练了几个月,自认琴艺并不差。
她满目期许,可面前人却仍是极为冷淡:“不必。”宋玖儿面色僵硬了一会儿,他能去乐馆听曲,能要那乡野女子抚琴,为何偏偏拒绝她?
她没敢去询问为什么,见人忽又起身离开,趋步跟了上去。李承钰出了偏殿,便往外走。他步履未停,袍角被夜风刮得翻飞作响。宋玖儿略快了几步跟上,唇角扬起:“父亲记着承钰哥哥喜好,去岁理下的梅子酒如今正是香醇时,过几日启封,便让人送来王·..”她刻意顿了顿,想等一句回应,奈何只听见长风拂过树影的簌簌细响。李承钰目视前方,下颌线在光影里凝成一道清冷的弧度。“王爷为何要留下她?”
宋玖儿试过寻找两人能聊下去的话题,却无论如何都换不来他一句回应,她便放弃了。
“既然我们已经定婚,王爷便该将她杀了才是,何故要留着这样的人祸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