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掠过的位置，肌肉在微不可察地绷紧。
令人满意的反应。
素眠想起十八岁的那一夜，商久序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捉住了她的手。
现在他没有。
是默许，又彷佛是种鼓励。
来到他胸口，绕着一转，又一点。
感受到那温度在升高，素眠支撑的手一松，落在枕头里，重新躺回原地。
装睡，谁不会啊？
她也玩沉默，看他能不能淡定。
悄然听着商久序动静，他安静地坐起身，下床穿拖鞋，似是要去浴室。
想冲凉水澡？没门。
素眠拉住他手腕，困意朦胧的语气：“不许走，我要你陪我睡。”
商久序似乎叹息一声，又好像是无奈一笑。
他未置一词，躺回来，宽阔有力的臂膀把她圈禁，把她按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拍拍她后背：“我不走，睡吧。”
商久序这种温柔耐心的口气，她从小听惯，所以习以为常，分别两年后，却发觉如此珍贵。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猜到是艰难险阻才能绊住他的脚步。明明他们的相守如此不易。
与重逢那夜很像，素眠今晚更加平和。如果她是块璞玉，商久序就是她的磨砂石。
静静地，素眠很快陷入熟睡。
商久序叹了口气，轻吻她发端，他很想冲个冷水澡，浑身的血液像逆流般燥热，但素眠压着他胳膊，已经发麻。
他知道素眠在生他的气，故意撩拨他一身火然后装睡。他答应了不会走，不想食言。
所以当素眠的体温略有升高时，商久序就探了探她额头。
果然是有点烫。
商久序下床，找了冰袋，用毛巾抱起来，放在素眠额头，惹来她不满的一声嘤咛，他拍哄着，边帮她扶着冰袋。
素眠小时候体弱多病，却最怕吃药，每次都要几个大人轮番上阵，还喜欢往外吐。后来商久序想了办法，一是让她趁热吃，二是一口闷，别停顿，这才过了吃药的难关。
今晚她发烧，用红外体温计测过，38.1°C，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在雪山着凉了，一放松下来病毒就会发作。
他不想给她吃太多药，能物理降温，凭抵抗力扛过去最好。
第二天清晨，素眠悠悠转醒，身侧已经没有了商久序的影子。
她没在意，洗脸刷牙，商久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她戴了个淡紫色头箍，嘴里含着泡沫。漱口，连带着又用清水洗了一遍脸，擦干净。
不用商久序说，她也知道是早餐做好了。
熬得金黄软烂的南瓜小米粥，面皮透着红油的牛肉包，酥脆的油条，醇白的豆浆。
家常版早餐店。
从小都是这样，所以别的小朋友在抱怨家里的饭菜不好吃的时候，素眠从来不能共情。听到别人的家长抱怨孩子爱吃垃圾食品，她也体会不到。
商久序实在是个过于优秀的“家长”。
素眠清了清嗓子，觉得有点发哑，喝了杯温水就恢复了正常。睡得太香的一觉，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昨晚差点感冒。
商久序今早给她准备的是柠檬蜂蜜水，这种搭配一般出现在她生病的时候，用来调剂她失衡寡淡的口味。
素眠感到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没准是给她开胃的呢？
手机显示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商久序是几点起来准备早饭的？
她忽然有点亏心，不会是她撩拨太过，害得商久序一晚上没睡吧？
回想了下又放下心，她没干什么太过分的事，应该不会。
商久序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粥，给她递了罐白糖：“要吗？”
素眠点点头，他帮忙放了六勺糖，融化在她粥里，一尝就是她喜欢的味道。
商久序了解素眠的吃甜程度，比她自己把握得都精准，还会根据粥的分量和种类调整放糖的比例。这些食材是林有福凌晨被叫起来送的，商久序担心素眠的身体，边做饭，时不时来看她情况。素眠起床遇见他这次，已经是他进屋的第九次了。
素眠小时候生病会想吃夜宵。商久序不想她万一中途醒来，还要现点外卖，重油重盐，对她身体不好。他从来不是啰嗦念叨素眠的角色，他会从根本上杜绝她一切脱轨的可能，比如说，外面做的没有他做的好吃，素眠就不会闹着吃垃圾食品。
素眠厨艺很好，但是商久序教的，他厨艺更好，在特种部队练出来的，能用很野生就地取材的材料尽可能做出口味还不错的饭，连盐味都能现场提取。
家常菜更是信手拈来，素眠一年年点菜，他最擅长做她爱吃的饭菜。
吃饱喝足，素眠回十六层，商久序收拾碗筷。
她莫名幻视等丈夫回家的家庭主妇，摇摇头笑了。
回到十六层，赵菇澜她们还没起，秦凌凌倒是睡得早醒得早，正在翻冰箱，见素眠回来，打了个哈欠：“早啊，你吃饭没有？”
“嗯。”素眠换鞋，神清气爽，一看就不是刚醒的样子。
“这么早？你在剧组吃的？”
“在楼下。”
“你俩昨晚一起住的？”秦凌凌兴奋了，亮起八卦之眼。
“不是。”素眠顿了下，故意逗她，“我俩一起睡的。”
“哇靠！”秦凌凌撂上冰箱门，飞冲过来，抱住素眠，“求你了给我讲点，感觉怎么样？两年过去了，他行不行啊？一定很行吧？”
素眠笑笑：“没发生什么，纯洁地，盖着棉被不聊天。”
秦凌凌盯着素眠的神情，审讯了一会，确定她在说实话，放开她：“无趣！你应该问问你家商总，你行不行啊？”
素眠幽幽看她一眼：“你有那胆量你去。”她才不敢，真那样说了不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商久序就不姓商。
在秦凌凌逼问下，素眠把昨晚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下，顺便告诉她，她打算追回商久序。
“他绝对还对你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