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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1 / 2)

次日,杜延霖的奏本经由通政司呈递御前。

嘉靖帝御览后,朱砂御笔悬停片刻,并未立即批示,只淡淡落下一行朱批:

“发六科廊传抄并内阁票拟”。

于是奏本的内容便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六部九卿、科道言官之间传开。

一时间,朝野震动,议论如沸。

杜延霖何人?!那可是连皇帝、首辅都敢弹劾的主!

如今被人弹劾,区区一封奏疏之下,这就承受不住了?!

严党中人,初闻杜延霖辞官,无不愕然,继而狂喜!

夏琛更是抚掌大笑,在值房中与同僚弹冠相庆:

“竖子自知罪责难逃,畏罪乞骸!此乃天助我也!看他还如何兴风作浪,蛊惑人心!”

同僚们亦是纷纷拱手,谄媚附和:

“夏给谏雷霆一击,立竿见影!履历之上,又添浓墨重彩一笔!”

就连吴鹏、鄢懋卿等严党大佬闻之亦是心中大定,只觉压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地。

杜延霖自请离去,省却了他们多少麻烦!

只待内阁票拟、皇帝朱批,便可将其彻底逐出朝堂,永绝后患!

清流官员们则是扼腕叹息,忧心v忡忡。

他们或许对杜延霖所倡之道不甚认同,但杜延霖为人刚正,敢于言事,就连皇帝都敢规劝一二。杜延霖若去,朝堂之上,清流无异于失去一柄利剑,而严党则更无忌惮。

户部尚书方钝闻讯,当即前往内阁值房面见徐阶,痛心疾首:

“杜华州糊涂啊!夏琛之流,不过犬吠狼猪!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留得青山在,方有薪火传……徐阁老,您身为其座师,德高望重,当设法挽留,切莫令栋梁折于宵小之手啊!”

徐阶端坐椅上,面色沉静如水,缓缓摇头:

“疏既以上,木已成舟。反复陈情,无异于授人以柄,反陷其于不利。况……”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杜沛泽年少才高,锐气正盛,即便今日暂离庙堂,未必没有他日东山再起之时。且静观其变吧。”

“哎!”方钝闻言,唯有长叹一声,扼腕而退。

方钝退出后,徐阶捧起杜延霖的辞官疏原本,指尖在皇帝朱批“发内阁票拟”几字上摩挲片刻。他略作沉吟,随后提笔在票签上批下“移交首辅严嵩酌处”,便差心腹书吏将其小心封好,送往严府一此乃皇帝默许给予严嵩这位七旬首辅的恩荣与特权。

自严嵩去年年事渐高、精力不济后,除西苑觐见外,几乎不再踏足内阁值房。

内阁日常政务、票拟批答,皆由书吏往来严府请示定夺,因此时人戏言:“内阁不在宫里,而在严府”严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严嵩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内阁票拟这等具体事务,大多由严世蕃代劳,这也是“小阁老”之名的由来严世蕃捏着那份辞呈,反复读了两遍,终于忍不住拍案大笑,几个月前吃的瘪终于在今日得以发泄。严世蕃觉得,这等“小事”无需请示父亲,因此他立刻提笔,蘸饱浓墨,在那份辞呈票签上,以近乎狰狞的快意写下:

“杜延霖既知罪愆,自请辞官,情有可悯。着吏部照准,免去其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一职,归籍闲住。其聚徒讲学、妄议朝政之事,当严令禁止。余有丁、沈鲤等一干人等,着礼部严加训诫,以观后效。拟票:准辞、禁讲。”

写罢,严世蕃又在书案屉中,掏出那方象征着首辅权柄的象牙小印,在票拟末尾“严嵩”二字旁,饱蘸朱砂,重重钤下!

随后,票拟连同杜延霖的辞呈,按制封装,由内阁书吏送入宫中司礼监,静待批红。

严世蕃志得意满,斜倚在紫檀圈椅中,仿佛已看到杜延霖黯然离京的背影。

只待宫中朱批一下,便可彻底将这眼中钉、肉中刺逐出朝堂,永绝后患!

然而,次日清晨,严府门房却惊慌失措地捧回一份被司礼监“封还”的奏本一一正是那份附有“严嵩票拟”的杜延霖辞呈!

明黄色的封套之上,赫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亲笔所书的朱砂小楷,字字如刀,刺目惊心:“奉圣谕:此票拟未合圣意,封还内阁,着首辅严嵩、次辅徐阶并新任大学士吴山等再议!”“封还?!”严世蕃一把夺过奏本,看清封皮上那行朱砂小字,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铁青!

他猛地将奏本狠狠掼在案上,气不打一处来:

“封还?!陛下……陛下竞封还了?!他……他这是何意?!”

严世蕃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他原以为杜延霖已是砧板鱼肉,皇帝将奏疏发内阁票拟,便是默许他们处置。

如今皇帝竞驳回内阁拟票,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他父子一记耳光!

“爹!”严世蕃拿着奏疏冲到一直闭目养神、看似波澜不惊的严嵩榻前,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您看看!您看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为了一个杜延霖,驳内阁面子吗?!这票拟,可是盖了您的印啊!他……他这是何意?!”

严嵩缓缓睁开眼,接过奏疏看了看,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洞悉世事的苍凉。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却字字敲在严世蕃心上:

“东楼,稍安勿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此举……必有深意。杜延霖……他在陛下心中……分量不轻啊。”

“分量不轻?!”严世蕃几乎要跳起来:

“他一个五品郎中,能有什么分量?不就是修了个河堤吗?陛下难道忘了他上《治安疏》是怎么骂他的吗?忘了他是怎么在金水桥前煽动士子的?如今他辞官,陛下不正好顺水推舟,永绝后患吗?为何……为何要驳回?!这分明是……”

严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严世蕃冷静。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陛下心思,深如渊海。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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