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接送她的大部分是林叔。
“明小姐客气。”
林叔为她打开车门,抬手挡着上沿。
别墅玄关,一位年长妇人正在给鲜花换水,听见身后脚步声,她回过头。
“枝枝?!”妇人满脸欣喜。
“林姨。”明枝笑着走上前。
林叔和林姨是夫妻,林叔负责给迟家开车,林姨打理着迟家上下的日常起居。
明枝记得自己当年被迟正庭带回这座陌生大宅,吃的第一顿饭就是林姨做的。
那时候,林姨还只是厨房里的帮佣,手脚勤快,脾性温和。
十几年过去,她做事稳妥,深得顾臻信任,如今已升为管家,只需要统筹安排帮佣和园丁。
“怎么又瘦了?”
“学校饭堂哪里比得了你的手艺。”
“那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林姨握着她手,“我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迟砚川这几个月一直待在国外。
只要他不在家,这个家就是安全的。
明枝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枝枝。”
一道柔声从旋转楼梯方向传来。
明枝转过身,看见身着淡粉色裙装的女孩站在那,举手投足温婉从容。
“安遇姐。”
明枝下意识喊出,意识到什么又连忙改口:“大嫂!”
安家和迟家半年前达成联姻,安遇是大少爷迟清淮的妻子。
安遇微微一笑,“礼服我让人放到你房间里了,上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明枝点点头,走过去。
她到底也算是迟家的一份子,出席明天的婚礼自然不能失礼,礼服珠宝一样都不能缺。
别墅上下一共五层,明枝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最里侧,当年她被迟正庭带回来,他特意嘱咐佣人为她整理出来的房间。
朝南,采光最好,窗户外是花园,四季景色宜人。
除了她的卧房和书房,迟砚川的卧房书房,健身室和钢琴房也在这一层。
迟砚川的房间是明枝回自己房间的必经之路。
经过那扇紧闭的大门,明枝面色如常,手心却下意识微微收紧。
还好,迟砚川不在家。
不会有人从那扇门里突然出现把她拽进去,不会有人半夜推开她的房门,更不会在她准备入睡时,猝不及防收到信息:
[宝宝,过来我房间睡。]
很快,明枝换好礼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条浅杏色的缎面及踝裙,贴身却不过分紧绷,将她不盈一握的腰线与白皙的肩颈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果然很适合你。”安遇说她当时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就想买给她。
安遇帮她理了理裙摆。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高跟鞋的清脆脚步声。
安遇转过身,双手交握在身前:“妈,您回来了。”
明枝乖巧垂眸:“臻姨。”
顾臻颔首,目光在明枝身上扫过,神色平淡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顾臻瞥见明枝空荡荡的脖子,“去把我那条新拍回来的黄钻项链拿过来。”
林姨点点头,转身去楼上取。
不一会儿,林姨捧着珠宝盒从四楼下来到二楼的小客厅里,将那条黄钻项链取出,为明枝戴上。
黄钻华彩彰显年轻,最适合明枝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佩戴。
顾臻上下审视,这才满意,“不错,就这样吧。”
接着她又看向安遇,“把你的礼服也换上看看。”
“好。”安遇从沙发上起身,去换了自己的礼服出来。
“你的婚戒呢?”
“我刚才做了个手膜,就摘下来了。”
“嗯,明天出席婚礼记得要戴上。”
“好的……”安遇轻声应下。
顾臻看了眼腕表,起身:“我要休息,午餐不用准备我的。”
林姨点点头,转身下去安排。
顾臻上楼回房。
明枝和安遇站在原地,彼此默默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在迟家,真正让人不敢大声说话的并非外界认为的一家之主迟正庭。
而是看似优雅从容,实则掌控全局的女主人顾臻。
*
上午十一点,宴厅内宾客云集,酒杯轻碰声与谈笑声此起彼伏。
顾家二老和迟家二老坐在主桌,到场的宾客无不先上前见礼。
顾臻带着安遇和明枝一同过去。
顾老太太面容慈祥,笑着握了握两人的手。
老太太问了问明枝在淮城的学业,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安遇身上。
毕竟是新婚小夫妻,老人家自然尤为关注下一代的规划。
眼看安遇被问得脸颊泛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明枝只能抛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然从外围退了出来。
宴厅很大,明枝正准备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坐,等婚礼开始。
一抬眼便看见不远处一位身形挺拔,面容清朗的男人正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明枝连忙站定,扬起一抹乖巧浅笑:“大哥。”
迟清淮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气质斯文温润。
迟清淮笑着:“跑得挺快。”
明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用眼神示意前方:“嫂嫂正等你解救呢。”
迟清淮眸光微动:“我先过去。”
望着觥筹交错的宴厅,明枝抿了口酒,神色慢慢平静下来,渐渐地透出一丝不属于这里的疏离感。
钢琴声悠然响起,大厅水晶灯光绚烂变幻,新人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了。
曾经出了名浪荡风流的顾家太子爷,此刻站在台上,眼神坚定而深情。
交换戒指,仪式结束,全场响起热烈的祝福掌声。
新人开始轮桌敬酒。
“表哥,表嫂,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