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晚上出门,那也是到水田里去放秧田水,哪里像现在,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慌,抓鹌鹑的同时也消消食。
在他记忆中,那时的他每天胃就和火烧一样,除了饿就是饿,一天到晚都是沉默寡言,根本就没心情说话。
两个儿子也一样,哪像现在吃得黑黑壮壮的,都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没办法,一个星期不见得能有点荤腥吃,肚子里没有油水,无论吃再多都不顶饿,要不了两个小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吃的。
“噗通!”
就在陈东风享受这个难得的宁静夜晚之时,陈云也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还没放干水的田里,摔得一屁股的泥。
“爸爸"爸爸"救命。”
陈东风嫌弃的扫了一眼陈云也,抓着他的肩膀给他提起来:
“滚回去换衣服,带你出门就是多余。”
陈云也嘿嘿一笑,接过手电筒朝着家里小跑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爸,你先不要抓,等我回来。”
陈东风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一片干田里。
野生的鹌鹑没有窝,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和鸡一样,都是随便找个坑就蹲下睡觉。
而且飞行动物似乎在遇见强光的时候都是瞎子,看不清东西。
只要抓捕鹌鹑的人动静小不惊扰到它,它就不会逃走,至于手电筒的光,那倒是不会影响到它。没转两圈,陈东风就远远看见了一只鹌鹑蹲在地上睡觉。
见状他也是朝着大儿子抬抬下巴,示意他不要动,打开额头上的矿灯,提着抄网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忽然,陈云也凄厉的声音又从他的身后传来。
“爸爸"爸爸"救命。”
陈云也的声音很大,如同鬼哭狼嚎一样,自然也把陈东风眼前的这只鹌鹑惊醒,唰的一下就消失在草从之中。
陈东风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朝着陈云也走过去。
等他走近一看,脸上的无奈也是更加严重,眉心甚至都拧成一个川字。
陈云也刚换了衣服和裤子,此时转眼间又是一脚踩进了田里,半只脚拔也拔不出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陈东风。
陈东风伸手把陈云也提出来,刚准备喷他两句,又看到陈云也拔出来得脚上没有鞋子,也是心若死灰,连喷人的精神都没有。
这下,他只能丢下抄网,挽起袖子,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给陈云也在淤泥里找鞋。
这一刻,他相信了那一句传承已久的老话。
无债不成父子。
他一边捞鞋,一边愤愤的说道:
“老子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欠你多少钱,才会要受你这样的折磨。”
陈云也不敢吭声,只是保持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陈东风。
他很清楚,装死装得越好,越不容易受到殴打。
陈东风抓到鞋子,手上也是沾满了泥巴,带着他们来到小水沟边洗干净,这才扔给陈云也说道:“算了,你这鬼样子再回去换衣服,你妈不得骂死我,就这样吧。
眼睛给老子睁大一点,不要再掉进水田了里了。
记清楚了,亮的地方是水,暗的地方是土,别像个憨包一样再往田里踩了。”
陈云也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也不敢反驳陈东风,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嘴里还装模做样的念叨:
“亮的地方是水,暗的地方是土,不能踩水,要踩土”
陈东风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呵斥道:
“声音小一点,不要惊到鹌鹑了。”
终于,随着陈云也安静下来,父子三人也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抓鹌鹑之旅。
陈东风戴着矿灯,陈云天拿着手电筒。
陈云也负责背陈云天卸下来的背篓。
一切就是这么理所应当。
陈云天拿着手电筒指这地面,忽然拉了拉陈东风的衣角。
陈东风顺着他手电筒光线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那是一只野鹌鹑憨憨的蹲在土窝里睡觉,蜷缩着这身体,和鸡的睡觉方式一样。
陈东风手持抄网,猛的一罩,就把鹌鹑按在了抄网里面,扑腾着乱飞。
陈云也两眼放光的说道:
“爸爸"你真厉害,爸爸,你太厉害,这就抓到了一只鹌鹑。”
陈东风嘴角微微翘起,心想,“还不错,这个小号至少还是能提供一些情绪价值的,不至于完全没有用“爸爸^能不能把这只鹌鹑给我。”
陈东风点点头:“回去再给你,你去抓找几根稻草过来,我把鹌鹑捆起来。”
陈云也闻言背篓一扔,兴奋的就找去找稻草。
陈东风不放心的叮嘱道:“看着点,不要又掉进秧田里了。”
“噗吡!”
陈东风的话还没说完,陈云也已经一只脚又踏进了田里。
由于重心不稳,他这一次更惨,直接一屁股就坐了进去,也不敢喊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陈东风。陈东风额头青筋狂跳。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回家以后许红豆会怎么喷他,一个晚上弄脏两套衣服,还满是淤泥,瞬间,他连吃鹌鹑的兴趣都要没了。
不过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归,那不是他的风格。
陈东风咬着牙把陈云也“拔出”秧田,没好气的说道:
“裤子脱掉,自己去水沟边洗干净。”
“啊!”陈云也一愣,“爸爸“不回家换衣服嘛。”
“换个球换,再换衣服你妈要追过来骂人了,你就光着屁股跟着我们。”
陈云也嘿嘿一笑,也不在乎光屁股,随便在水沟里洗了两把,就跟上了陈东风的脚步。
这一次,陈东风终于能够专心的开始抓鹌鹑。
有大抄网和手电筒在手,他抓起鹌鹑来也是效率奇高,半个小时不到就抓了十几只。
就连陈云天都抓了三四只,父子两人也开始捆鹌鹑。
“大儿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