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西凉大营于夜色中整备完毕,旌旗猎猎,无数西凉铁骑在校场上列阵。
吕布站在点将台上,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目光扫过台下肃立的将士,方天画戟斜指东方。
“传潘凤将军。”
披着全套铠甲的潘凤快步走上点将台,面对吕布卑躬屈膝的开口:“温侯,您有何吩咐?”
“我将亲率大军,奇袭渤海,邺城这边,交由你负责。”
吕布瞥了一眼潘凤,开口说道。
闻言,潘凤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复杂表情,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发干:“温侯,这”
“那黑山贼张燕等人,联军十余万,末将只怕自己”
潘凤内心有些慌。
要是说吕布和西凉军在,潘凤并不是很虚张燕等人的十万联军,因为他知道吕布有多恐怖。
要是靠人数能取胜,当初的联军早赢了。
但如果吕布不在,让他自己守
经过了生活的毒打之后,潘凤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包守不住的啊!
“怕守不住?”
吕布嘴角微扬,他让潘凤来守邺城,自然有他的道理。
说着,吕布从怀中取出一枚用火漆封缄的锦囊。
那锦囊用寻常的青色绢布缝制,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接着,吕布将锦囊递到潘凤面前:“若有敌军来犯,便打开这个,按照里面的计策行事便可。”
“记住,”吕布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除非看到敌军兵临城下,否则不得擅自拆看。”
潘凤双手接过锦囊,指尖触到绢布下硬物的轮廓。
他犹豫地摩挲着锦囊上的印记。
即便吕布给了他锦囊妙计,潘凤还是有点心虚。
但眼下的情形,吕布显然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
潘凤深吸一口气,将锦囊小心地塞进胸甲内侧。
“末将…领命。”
吕布拍了拍他的肩甲,金属撞击声清脆作响:“待我凯旋归来,重重有赏。”
潘凤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多谢温侯!”
次日。
渤海郡,太守府内。
炽日高悬,透过窗户的阳光映照着袁绍那张因志得意满而容光焕发的脸。
他端坐主位,麾下谋士如沮授、郭图、许攸等人分列左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夜的紧张与兴奋。
“主公,”郭图拱手禀报,“我渤海军主力六万已整备完毕,粮草军械充足,只待颜良、麹义二位将军攻陷平原郡的捷报传来,届时我两路大军便可呈钳形之势,齐攻冀州,吕布必首尾难顾!”
袁绍微微颔首,手指轻叩案几,嘴角噙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善。颜良、麹义皆万人敌,拿下张郃据守的平原郡,不过时日问题。”
“届时,冀州沃土,尽入吾彀中矣。”
袁绍话音落下,表情自信。
在他看来,眼下献帝东逃,吕布大义已失,后方内乱,河北群雄并起而攻之,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一旦吕布败退出河北,韩馥庸懦,公孙瓒的幽州军早被吕布打残,高干是自己外甥,张燕,王匡之流论名望实力,都完全不能与他袁绍相提并论
平心而论,他袁绍坐镇邺城,号令河几乎已成定局!
不仅仅是袁绍这般想,整个太守府内也都弥漫着乐观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兵步履匆匆的跑来:
“主公,平原急报!”
全无章法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所有人都循声看去。一个浑身尘土、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闯到书房门口。
见状,周遭的谋士们不由得议论起来:
“平原急报,莫不是颜良,麹义二位将军已经破城而入,拿下平原了?”
“极有可能!”
袁绍也是嘴角带着笑,不等传令兵将军报呈上来,他就含笑开口:
“在座诸位都是我袁绍的重臣,无需遮掩,有何急报直说便可。”
袁绍话音落下,传令兵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颤抖汇报:
“主、主公!不好了!我军在平原大败!”
“什么?”
这突如起来的败报让袁绍始料未及,他连忙追问:“怎么会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情况!”
传令兵抬起头,语气里满是惊惶:
“是吕布!还有韩馥。韩馥的冀州兵与吕布的西凉兵混在一块,突然出现在平原城外!”
“他们与城内的张郃守军里应外合,兵力远胜我军!颜良将军他…他力战不敌,已然败退!”
“什么?!”
袁绍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笑意僵在嘴角。他猛地站起身,案几被带得一晃,上面的茶盏叮当作响。
“韩馥安敢如此!张燕等人在冀州西部虎视眈眈,他敢发兵支援平原?他邺城不要了吗?!”
这消息完全出乎袁绍的意料,麾下一众谋臣也都是表情震惊。
有人正想要站出来为袁绍献计,但就在此刻,一道更急促、更尖锐的呼喊声如同丧钟般从府外传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一名守城将领盔甲染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沙哑的声音带着急切:“主公!主公——祸事了!吕布亲自率军杀来了!”
袁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将领,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将领涕泪横流,继续嘶喊道:
“主公!数万西凉铁骑,突然杀到我军城下!敌军来势汹汹,我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
“那吕布更是亲自率军冲锋,所过之处,我军将士无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