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后,王二勺来到茅房拉屎。
茅房里没有灯,黑乎乎的。
王二勺摸着黑,哼着小曲,熟门熟路的站到了坑位上,脱裤子蹲下来。
屎尿一起出来。
突然,王二勺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挺浓烈的,甚至盖过了屎臭味。
“今天厨房没有杀猪宰羊吧?”
王二勺觉得奇怪,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周围。
这一看不得了。
就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两只脚朝向外面。
“谁喝醉了这是?”
王二勺伸头喊了一嗓子,“喎,你谁啊,快起来。”
对方一动不动。
王二勺提起裤子,走过去,踢了下那人的脚,又喊了一嗓子。
可对方还是没动静。
王二勺往前走一步,去看那人的脸。
“啊?!”
一声尖叫响彻后院。
王二勺提着裤子跑出茅房,连滚带爬,屁股都没擦。
很快。
厨房惊动!
老鸨也惊动!
众人提着灯笼进入茅房,随着灯光照亮茅房,一具无头尸体赫然映入眼帘。
“咦,这身衣服……”
老鸨瞳孔一缩,呼吸彻底凝滞。
她认出死者是常昆!
“老板娘,你看茅坑里……”
有人手指颤抖地指向一个坑位。
就看到,一颗人头漂浮在粪便上面,人头上边还有一坨新鲜的屎。
此情此景!
王二勺两股颤颤,哇哇呕吐。
一炷香的功夫后,县衙捕快赶来了。
“看,常捕头来了。”
“他叫常风,是常昆的叔叔。”
“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常昆是有背景的。”
……
老鸨迎上去,她显然认识常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常风握着刀,阴沉个脸走进茅房,检查了很长时间,走出来时,老鸨立刻问道:“查到什么没有?”
常风沉吟道:“砍掉常昆脑袋的凶器是一把斧头,被扔进了茅坑下边,还有常昆身上的财物也没有了。”
说着,他冷冷扫视所有人,厉声道:“媚香楼所有人不得离开,全部接受讯问,从后院开始。”
接下来,大家一个个接受盘问,从掌勺大厨开始,然后是四个二勺……
轮到齐知玄了。
他走过去,抿着嘴唇,小心翼翼。
一名满脸油腻的捕快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赵大虎,白石村的。”
“从傍晚到现在,你都在哪里,干些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你说的话?”
“小人是砧板工,一直在厨房忙活,厨房里的人都能证明。”
……
盘问完之后,油腻捕快搜了齐知玄的身。
“怎么一分钱都没有?”油腻捕快大失所望。
接着,他又去齐知玄的房间搜查一番。
“这是什么?”捕快指着床上一包包东西问道。
齐知玄连道:“当归补血汤,我身子骨弱,气血短,一直在补。”
捕快嗤笑一声,随手抓了三包塞进怀里,冷冷道:“我要带回去检查。”
“……”
就这样。
漫长的一夜缓缓过去。
翌日,媚香楼停业。
齐知玄等人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一众捕快来回走动。
这一次,厨房里的每个人都是噤若寒蝉。
就连老何也彻底老实了,没有出卖任何人。
常昆的凶狠可怕,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连他都敢杀,凶手必定是一个狠人。
老何不敢招惹。
“现已查明,凶器斧头来自柴房,劈柴用的,平时就放在门口,谁都能接触到。”
“后院这个茅房,谁都能使用,有五个人承认他们昨晚上过茅房,但茅房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他们不确定自己上茅房时,常昆在不在里边。”
“常昆身上的财物没了,从他的死状判断,血水极有可能浸湿到了钞票,但我们搜查了整个媚香楼,没有找到一张带血的钞票。”
……
常风和一众捕快聚在一起,分析着案情。
“头,凶手不但砍掉了常昆的头,还把他的头丢进了茅坑里,明显带有强烈的仇恨。”
“依我看,凶手和常昆必定有着深仇大恨。”
一名年龄较大的捕快,煞有介事的说道。
常风深以为然,皱眉道:“问题是,后院那些厨子、杂工都是普通人,没有练过武,即便偷袭也不可能杀死常昆,他可是‘二响’境界。”
一名捕快连道:“除了常昆,媚香楼还有三名打手,都是练武的,他们是有实力杀得了常昆的。”
常风神色狠厉道:“那三人必须严审,给我动刑!”
老捕快略默,缓缓道:“我从老鸨那得知,今天上午,刘二的家属跑到媚香楼闹事,常昆出手教训了他们,打残一人,他们必定是怀恨在心,有作案嫌疑。”
常风连道:“全部抓了,狠狠的审。”
……
……
一天又一天过去。
媚香楼已经停业数日。
衙门那边查来查去,始终没个结论。
到了第五天。
老鸨不得不找常风谈判,媚香楼背后的势力也对衙门施压。
又过两天,媚香楼终于重新开业。
一切迅速恢复到了从前。
不得不说。
青楼妓院这种地方,恢复力十分强盛,只要开门营业,从来不缺顾客,人流量始终居高不下。
宿舍内。
齐知玄关起门,接着心神一动。
下个刹那,一个包裹凭空闪现出来。
包裹里有两样东西:
一把染血的飞刀,一个染血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