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
少年赤裸的身上遍布或旧或新的伤痕,有的狰狞,应该是用铁鞭或者长鞭抽打的,有的细碎,似乎是猫爪鞭的效果。没有烙痕,但是有些奇怪的淤青。
尽管少年的肌肉线条已经非常清晰了,论强壮程度恐怕十八九岁的少年都不比他强。但是吊在那里,依然能让人清楚地看出来,他还是一个孩子。
“知道厉害了吧,小狗崽子。”黑胃用鞭子强迫哈耿抬起头:“要不是那该死的契约,像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小狗崽子,老子早就丢给狮子了。”
他端详着少年的脸,瓦雷利亚人惊人的美貌确实不是虚言,即便年纪还小,哈耿依然没有辜负他的血统,单论相貌,或许寡妇原来计划的男妓更适合这小子,不过论性格,还有这小子的身材,角斗士确实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呸。”
哈耿努力睁开眼睛,尽管长久的脱水让他嘴唇干得彷佛一碰就能掉下来一层皮,嘴里一点点痰都没有,但是他还是拼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效忠的,只有坦格利安的龙王。
只有那个一直记着自己,亲手把外婆的抚恤送到家里,还会因为自己的鲁莽骂自己不够孝顺的男孩。
“好,好,好。”黑胃强忍着怒火,他不愿意得罪寡妇和钢骨,但不代表他真的对哈耿没办法了。“如果我把你这双漂亮的紫眼睛给寡妇送回去,她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哈耿狠狠地瞪着奴隶主,眼底的怒火好像能烧死他一样。
好像是想起来了契约里规定了不能损坏哈耿的器官,也规定了不能用一些不会留下伤口,但是会影响到他明天的表现的刑罚。
该死的契约。
不过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错了,什么时候都不要以为一个奴隶主会没有折磨奴隶的方法。
“呃啊啊啊啊啊!”
黑胃如同铁钳一样的双手用力地捏住了哈耿的腋窝,先是酸涩,紧随其后的便是剧烈的疼痛。
“还有力气叫是吧,再叫啊,小狗崽子。”
哈耿咬着牙硬生生地将惨叫吞了下去,鲜血从他被硬生生咬破的嘴唇上流淌下来,还是那个充斥着怒火的紫眼睛。
被彻底激怒的黑胃更加用力了。
他就不信这个小子能坚持下去。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啪。
黑胃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雷耿站在刑房门口,手上的鞭子垂落在地,紫色的眼瞳幽邃神秘,金色的那只却已经燃烧起愤怒的火。
“谁允许你用你的脏手碰我家的崽子的?”
“雷....雷耿......雷耿少爷......?”哈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雷耿和跟在他身后,眼沉似水的雷霍伽。
那一瞬间,过往的一幕幕在少年眼前回荡。
有小雷耿大病初愈,被伊耿带出来玩耍,自己背着小雷耿的画面,也有雷耿亲自把外婆的抚恤金送过来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自己跟在小雷耿身后,发誓未来要保护雷耿,当一名忠诚的骑士的画面上。
不过此时的舞台属于暴怒的寡妇。
“黑胃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蛋,你怎么敢.....怎么敢违背神圣的契约?”寡妇看到被吊在墙上的哈耿的那个瞬间彷佛天都塌了。丰腴的身体瞬间扑到了黑胃身上,一边用自己的长指甲挠着黑胃的脸,一边暴怒地大喊道:“你他妈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老娘,那可是龙王陛下的子民啊,你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是个聪明的女人。
雷耿和雷霍伽几乎同时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这份情绪。那个女人同时推卸了自己的责任,以及告诉了黑胃现在的情况。
龙王很重视那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听我的,不然大家一起死。
雷耿突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没有管厮打在一起的两个奴隶主,雷耿打开了束缚哈耿的镣铐,比雷耿还高了一个头的少年就这么软软地瘫在了雷耿怀里。
“雷耿.....少爷....大家....大家都死了.....我.....我没哭.....我没给.....没给龙石岛......没给您丢人......”
“我知道,我知道。”雷耿轻声安抚道,但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怒火点燃了:“我家崽子当然是最硬气的。”他擦去了哈耿脸上的血污:“不用硬撑了,我来了。”
他看向了被寡妇压在身下的黑胃。银金色的头发,蓝紫色的眼眸,这个奴隶主也是一个瓦雷利亚人。
角斗场的主人已经恐惧得浑身都在战栗。
“雷霍伽,从他身上给我取一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