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小的们失职!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这几个狂徒,京兆府定当严惩不贷!”
他立刻指挥手下的衙役将那几个面如死灰的客商及其豪奴锁拿起来。
那几个被衙役扭押住的客商眼见真要被抓去京兆府吃牢饭,彻底慌了神。
其中那个被热汤泼了一脸、模样最狼狈的胖子挣扎着喊道:“等等!官爷!误会!都是误会啊!我我可是大皇子府上刘姨娘的亲弟弟!是皇亲!你们不能抓我!”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不少。
衙役们的动作也是一顿。
而陆谦宜和公主也都动作一致得转身看向陆承干的方向。
陆承干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今日原本就已经在公主的面前数次丢了面子,结果这帮废物居然还要来这里丢人现眼!
这一肚子的火原本无处发泄,现下既然这帮人就这么直愣愣得撞了上来,那就别怪他了!
“放肆!”陆承乾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皇子府眷属,在此败坏孤的名声!京兆尹!”
班头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卑职在!”
“给孤仔细查!”陆承干声音冰冷,“若此人真是府中贱妾之亲,立刻将那贱妾逐出府门,至于这几个狂徒,当街辱骂公主,罪加一等!给孤从严从重处置,绝不姑息!”
这一番话,陆承乾迅速撇清了自己,试图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那胖子客商一听,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旁边的同伙们也彻底傻眼,连求饶都不敢了。
班头们赶紧都带着这些闹事的人走了。
处理完这些人,陆承乾深吸一口气,转向酒楼掌柜,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酒楼一切损失,皆因府中管教不严所致,孤一力承担。所有被打扰的客人,今日酒水饭菜,都记在孤的帐上。”
掌柜的原本哭丧着脸,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连作揖:“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公主抱臂在一旁看着,见状挑了挑眉。
至少还知道收拾一下捅出来的篓子。
她性格直爽,当下便点了点头,难得地夸了一句:“大皇子这事处理得还算公道。有点担当。”
陆承乾听到这句,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丝,心里早已将那个惹事的刘姨娘及其家族骂了千百遍。
这一连串的风波过去,饭最终还是没有好好吃成。
从酒楼出来,陆承乾自知今天颜面丢了不少,率先黑着脸告辞离去。
“公主殿下,驿站离此地还有些距离,孤送公主回去吧。”陆谦宜主动提议。
公主看了李知行一眼,而李知行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啊,麻烦二皇子了。”公主终于点头。
待陆谦宜陪着公主向着驿馆的方向去了之后,这里终于只剩下了李家兄妹和苏曦尧两个人。
“曦尧姐姐,我都没好好吃上饭,不如我们现在回府里去,让厨房给我们做些吃吃。”李观月显然是走了这一遭之后都有些走累了。
偏生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得“咕咕”叫起来。
“走吧。”苏曦尧粲然一笑,拉着李观月,便开始往郡王府的方向走。
李知行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而那份先前还是与我无关的淡漠笑意,立刻转变成了更为晴空万里的笑。
回到郡王府时,已过了午时。
厨房准备午膳也是极快。
苏曦尧跟着李观月步入花厅准备用膳时,不由得愣住。
只见那张红木圆桌上,竟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菜肴,仔细看去,竟大多都是她平日里偏好的口味——一道清炖的蟹粉狮子头,一碟嫩滑的龙井虾仁,一碗熬得奶白的鲫鱼汤。
李观月眼睛一亮,立刻夸张地“哇”了一声,蹦跳到桌边,指着满桌子菜对苏曦尧笑道,“曦尧姐姐你快看!哥哥真是有心了!”
她边说边冲李知行挤眉弄眼,把所有的功劳毫不客气地全扣在了她哥哥头上。
李知行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走到主位坐下,并未否认李观月的话。
苏曦尧只觉得自己白日里所感受到的酸涩和隔阂,都在这食物的香气中悄悄消散了。
她自然知道这多半是绿柳或观月暗中嘱咐厨房的,李知行那般性子,怎会细致到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可他没有否认。
她低下头,指尖微微蜷缩,声音很轻,却清淅地飘了出来:“多谢大人费心。”
李知行执筷的手微微一顿,极快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耳根微微泛红,低着头乖巧道谢的模样,心口某处莫名地软了一下。
他“恩”了一声,声音比平日缓和了许多:“用饭吧。”
李观月叽叽喳喳地活跃着气氛,一会儿给苏曦尧夹菜,一会儿又偷偷观察她哥哥和曦尧姐之间那微妙缓和的气氛,心里乐开了花。
另一边,陆谦宜亲自护送西南公主返回下榻的驿站。
“今日之事,真是让公主见笑了。”陆谦宜微微一笑,“那杂技班子的壮汉看着就是个练家子,如果不是李大人出手,那如本王这般的文弱书上,是万万都来不及救公主的。”
提到李知行,公主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
性格向来直爽的女子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是啊!他的功夫真好!比我部落里最好的勇士都不差!而且他好象什么都懂,连兵器都说得头头是道!”
陆谦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顺着她的话,语气真诚地赞叹道:“公主好眼光。这位郡王府的大公子,确实是文武全才,心思缜密,能力卓绝,深得父皇倚重。只是性子冷了些,有的时候难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