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已走,她要如何把这些人都给挖出来呢?
心念电转,苏曦尧很快就已经有了计较。
她看向绸缎庄的伙计。
“是谁告诉你西境战场伤亡惨重,可还有印象?”
伙计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紧张,不过能够在这里帮着苏曦尧做事的,也算都是机灵的,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是昨日里京城里新来了一个贵公子,就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他和几个朋友在客栈里喝酒的时候说起来的,所以当时在边上的大家都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我这里。”
“京城来的?”苏曦尧的眉头皱得更紧。
果然,西境一旦出事,京城就会派人来。
这个人——
会是谁呢?
“客栈的王掌柜最近是不是跟我们订了一批绸缎料子?”苏曦尧瞥了一眼边上刚到的几匹新绸缎,问。
伙计点了点头,“就是这几匹,今天得空的时候我们会找人给王掌柜送过去。”
“不必了。”苏曦尧摇头,她站起身来,“这绸缎,我亲自送就好了。”
伙计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苏曦尧从开了这绸缎庄开始,就没有亲自送过货,但反正当老板的开心就可以了。
绿柳等那绸缎庄的伙计走远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问苏曦尧,“可是需要易容变装?”
京城里的人,认识苏曦尧的可不在少数。
毕竟现在苏曦尧是假死状态,在不清楚来的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的情况下,终归还是小心些的好。
苏曦尧点头。
既然要变装,那么不仅仅是苏曦尧,绿柳自然也要变。
两个时辰后,两个人就从典型的京城面容,变成了西境最为常见的高鼻深眼窝的样子。
对着铜镜,两人左看右看,一直到看不出任何在京城生活过的痕迹之后,这才出门,走向了悦来客栈。
沭阳城里,显然因为已经传开了的西境战事情况而变得愁云惨淡起来。
单就这一点,苏曦尧就已经能够确认,这个京城来的人,定然不是怀揣着好意,否则的话,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他隐藏西境的消息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这样肆无忌惮得在这里宣传这些。
王掌柜听说晨曦绸缎庄来送绸缎料子了,赶紧亲自出来迎接,因着这位尧姑娘的名声,这沭阳城上下,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连带着绸缎庄和药材铺的伙计做事都方便了许多。
“你们是”
王掌柜在看到这两个变装后的人时,显然有些愣住。
“王掌柜,我俩是绸缎庄里新来的丫鬟,今日伙计忙不开,所以尧姑娘让我们将料子送过来。”绿柳笑着迎上去,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让王掌柜不再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来来来,快请进。”王掌柜将人从门口接了进去,“我那娘子啊,就喜欢你们这绸缎庄的料子,别的她是死活都不乐意穿,我知道你们最近正是最忙的时候,可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累得两位姑娘这样跑一趟了。”
“王掌柜,您愿意光顾我们绸缎庄的生意,这也是我们绸缎庄的荣幸。”苏曦尧变装之后是个蓝衣服的姑娘,对着王掌柜也是一同夸赞,“我们尧姑娘早就说过了,放眼整个沭阳城,也再找不出比王掌柜更心疼夫人的人物了。”
这倒也是真的。
毕竟,王掌柜“惧内”的名声在外。
边上正在吃饭的几位沭阳城本地人听了,都不免得哈哈大笑。
“尧姑娘可真是会说话!”
“王掌柜,你这怕媳妇的帽子,只怕是摘不掉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调侃起了王掌柜。
王掌柜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引着苏曦尧和绿柳往里走。
料子送到里头,王掌柜还客气得给两个人都准备了茶水。
苏曦尧接过之后,并没有喝,只是颇有些好奇得打听,“昨日客栈里是还不是来了个从京城来的公子哥?我们尧姑娘这几日身体不适,所以派我们来问问,若真的是从京城来的,或许还是尧姑娘的旧友。”
“是有这么一个人。”王掌柜即刻点头,显然是对这个人印象颇深,“这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人,看着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一到我这客栈,就在喝酒的时候大谈如今西境的战事如何如何凶险,他们又是如何如何临危受命,跑来这西境主持局面。”
“哦?”苏曦尧听见“主持局面”这四个字,便更加好奇了,“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远远得看一眼,我们也好回去同尧姑娘复命。”
这并不是什么难完成的请求。
王掌柜自然是会给苏曦尧这个面子。
于是,他挥手叫来小二,在小二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便又引着苏曦尧和绿柳往二楼雅间的方向走。
小二就跑在他们的前头,也上了二楼,不过,他上的,是对面的二楼。
只见小二在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敲了敲,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这来开门的人——
苏曦尧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有什么事?”那公子哥看着小二,眉头紧皱。
小二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赔着笑,“今日是我们掌柜和他夫人的成亲纪念日,掌柜的说,给客栈里的每位客人都送一壶酒,以表同庆。”
“知道了,退下吧。”那公子接过小二递过去的酒,便立即关上了门,显然也是有些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他。
“怎么样?可看清了?”王掌柜看向若有所思的苏曦尧。
“看清了,多谢王掌柜。”苏曦尧颔首道谢。
她很快就带着绿柳离开了悦来客栈,回到了自己的宅院里。
“姑娘,那个人是谁?”
绿柳一路上都憋着没有问出口,生怕人多眼杂,或是自己问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