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十二,挺老的。”
穿堂风卷着雨丝扑在金砖上,将萧夙朝鬓角的碎发吹得黏在额角。他盯着澹台凝霜手中的玄色蟒袍,喉结在“老”字里滚出一串火星:“萧尊曜那嘴随了你!毒得能毒死苍蝇,早上抱怨萧恪礼往他被子泼冰水,差点把朕耳膜震破!”
“随我好啊。”澹台凝霜将蟒袍甩在屏风上,金线蟒纹在烛火下拧成狡黠的笑,“大儿子嘴毒,二儿子嘴碎,等萧翊长到十岁——”她顿了顿,指尖划过萧夙朝腰侧软肉,“保准儿比他俩加起来还欠,能把你气进皇陵。”
“还用等到十岁?”萧夙朝拽着她往软榻走,锦袜破洞蹭过她裙摆流苏,“就萧尊曜那三百两黄金月例还哭穷的样,跟萧恪礼抢点心能把御膳房屋顶掀了——”
“哎哎哎,说正事呢。”澹台凝霜拍开他的手,忽然望向摇篮里熟睡的萧翊,婴儿肥的脸颊泛着奶晕,“你瞧翊儿这眉眼,比尊曜恪礼小时候俊多了,长大准是万人迷。”
“跟朕比呢?”萧夙朝立刻俯身,鼻尖几乎蹭上她眉骨,发冠红宝石坠子晃得她眼花。
“你跟小儿子比颜值?”澹台凝霜笑得前仰后合,螺钿梳篦磕在妆台上叮咚响,“真以为自己貌比潘安?赶紧把破洞袜换了,老皇帝。”
“朕才二十八!”萧夙朝气的跳脚,龙袍下摆扫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丹砂红泼了一地。偏殿更衣间突然爆出萧恪礼的声音:“父皇穿蟒袍比哥哥帅!”
“他那叫裹粽子!”萧尊曜的声音隔着门板刺出来,布料摩擦声里夹着嗤笑,“母后今早还跟我分享二十岁小侍卫的腰牌呢,再看父皇——”少年故意拖长语调,“跟太液池里养的大白鹅似的,脖子一梗一梗的!”
穿堂风卷着雨丝扑在金砖上,将偏殿更衣间的门板吹得吱呀作响。萧恪礼扒着门缝往外瞅,蟒袍玉带在身上晃荡如戏台戏服,忽然扯着嗓子喊:“大白鹅哪能跟父皇比?铁锅炖大鹅还能上餐桌呢,父皇可是宸曜帝!”
“开窍了啊你!”萧尊曜的声音从布幔后传来,伴随着玉带扣碰撞的脆响,“知道拿皇权压我了?”
“曜哥哥……”萧恪礼刚想撒娇,就被布幔猛地掀开——萧尊曜顶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闯出来,玄色蟒袍穿在他身上竟恰到好处,金线蟒纹随动作泛起冷光,倒真有了几分萧夙朝的威仪。
“滚!”萧尊曜抬脚踹他屁股,玉带尾端扫过他鼻尖,“母后叫父皇‘陨哥哥’是调情,你叫我‘曜哥哥’?那是你嫂子叫的!”他掐着萧恪礼后颈往殿外推,蟒袍袖口蹭过烛台,惊起几点火星,“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
“到底什么意思啊?”萧恪礼揉着发红的后颈,锦袜在金砖上滑出声响。
“‘曜哥哥’是你未来嫂子的专属!”萧尊曜停在屏风前整理玉带,忽然回头挑眉,“你要叫……”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萧恪礼发懵的脸憋笑,“叫‘哥’!大声点,让为兄听听。”
“哥——!”萧恪礼拖长音调哀嚎,蟒袍下摆被他踩在脚底,“谁来管管我哥这张毒嘴啊!”
话音未落,萧尊曜已整好衣袍走进主殿。少年太子身姿挺拔,蟒袍衬得他眉眼愈发俊朗,竟真有了几分萧夙朝年轻时的凌厉。他晃到澹台凝霜身边,指着萧夙朝脚踝的破洞袜:“母后你看,我是不是比父皇帅?”
“帅!”澹台凝霜笑得前仰后合,指尖点着他眉心,“瞧瞧我儿子,这才是貌比潘安——哪像你父皇,跟太液池的大白鹅似的,脖子一梗一梗的!”
穿堂风卷着雨丝扑在金砖上,将萧尊曜发冠上的白玉坠子吹得轻晃。他得意地晃了晃蟒袍袖口,忽然伸手戳澹台凝霜的步摇:“母后刚才那句‘大白鹅’得给版权费,原创是我!”
“哦?”澹台凝霜挑眉,指尖绕着他玉带尾端打转,“那生你出来是不是该找你要版权费?”她忽然凑近他耳畔,声音压得极低,“毕竟没我这肚子,哪来你这太子爷?”
萧尊曜猛地后退半步,蟒袍下摆扫过烛台,惊起几点火星:“母后!”
“跟我算版权?”澹台凝霜转身翻出一本泛黄的账册,丹蔻划过绢纸沙沙作响,“你六岁封太子,册封礼用了八万两黄金——”她顿了顿,抬眼时眸中闪过狡黠的光,“算上襁褓里摔碎的羊脂玉碗、五岁时烧了御书房的《永乐大典》残卷……粗算三十万两黄金,够买太液池所有的大白鹅了。”
“黄金?”萧尊曜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摇篮里的萧翊砸了砸嘴。他盯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朱批,忽然想起自己月例才三百两黄金,顿时垮了脸:“我才六岁啊母后!”
“知道六岁就好。”澹台凝霜合上账册,指尖点在他眉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爷急着把父皇气进皇陵呢。”她忽然收敛笑意,替他正了正发冠,“羽翼未丰时姿态要低,这不是教你跟父皇拌嘴,是教你将来登基如何保命——记住了?”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映着萧尊曜骤然严肃的眉眼。他盯着澹台凝霜鬓边的赤金步摇,那是萧夙朝上个月偷偷用私房钱打的,南珠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少年忽然躬身行礼,蟒袍玉带擦过金砖发出轻响:“谢母后教诲,儿臣记住了。”
穿堂风卷着最后一丝雨气扑入殿内,烛火将萧夙朝骤然发黑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盯着萧尊曜晃悠的蟒袍玉带,听着那句“年老的大白鹅”,喉结猛地滚动——却被澹台凝霜抢先一步按住手背。
“别说,真挺像。”她指尖蹭过萧夙朝腕间的红痕,眼尾笑出细纹,“尤其是生气时脖子一梗一梗的样儿。”
“就是就是!”萧恪礼扒着屏风探头,蟒袍腰带松垮地拖在地上,活像条断尾的小兽。萧尊曜立刻接话,发冠白玉坠子晃得刺眼:“还是脱毛的老鹅,瞧那破洞袜——”
“够了!”萧夙朝抬脚想踹,却被澹台凝霜用绣鞋尖勾住脚踝。她忽然收敛笑意,指尖点在萧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