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生着气,江向东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嫌他更想要儿子,可他不也说了,女儿也很好,他会喜欢女儿。
这不是假话,就算他更想要儿子,女儿也是他亲生的,他能不喜欢?
再说了,谁不想要儿子,没儿子以后他们两个老了,谁养他们。
江向东不愿意跟红玉吵架,虽然这次是红玉单方面地跟他生气,可医生说了,怀孕的女人不能受气。
于是睡觉时,他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地同红玉说,不提养老,有个儿子,他们老了女儿也能有个依靠。
“就比如何婶他们家,何云被她男人那一大家子欺负,她弟弟虽然小,也是三番两次上门给她撑腰。”
江向东和原主吵架时,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说话。
红玉觉得那样不好,且她最气的时候过去了,江向东态度也算好,她便道:“只她弟弟去了,何婶他们没去?”
江向东默了下:“去了。”
他知道红玉的意思――父母一样能为女儿撑腰。
“可我们总会老。”
“我们老得不能给她撑腰时,她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后代也大了,还需要哥哥弟弟给她撑腰?”躺着说话不方便,还没气势,红玉索性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江向东:“再者,哥哥弟弟就一定能给姐姐妹妹撑腰吗?”
“不一定吧,”红玉自问自答,便是高门世家都不一定能做到,何况寻常百姓家:“万一他们感情不好,万一与嫂子弟妹不睦,万一哥哥弟弟不成器,反而成了姐姐妹妹的拖累。”
江向东也坐了起来:“你就是不想要儿子才这么想,你要是想要儿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红玉气结,算上中午那次,他们为着这事已经聊了三次,江向东居然还以为她是不想要儿子。
她算是体会到对牛弹琴是什么感觉了。
“我是不想要儿子吗?”
红玉都要气笑了,正好这时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下。
之前也动过,但很轻,有时候她都以为是她的错觉,但这一下很重,像是在伸手或者蹬腿。
她捂住肚子,下意识地哎呦了下。
江向东心一紧,难道是被他气出问题来了。
顿时,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你肚子痛?”
他急忙去点煤油灯。
红玉偶尔要起夜,是以煤油灯就放在床边,很快就点上了。
只见红玉捂着肚子,煤油灯不够亮,看不出她脸色怎么样。
江向东:“我给你倒点水。”
水很快倒来,孩子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红玉喝完水,江向东这才问怎么了。
“胎动而已,”红玉没好气:“说不定就是被你气的。”
江向东心想也有可能是被红玉气的――孩子是儿子,听到妈妈更喜欢女儿,可不就生气了。
但这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孩子这一打岔,红玉懒得和江向东争辩,浪费口舌,她翻身睡了。
江向东却精神得很,他小声:“孩子还在动吗?”
红玉不语。
江向东期待地问:“我能摸一摸吗?”
红玉依旧不语,只是在江向东把手伸过来时给他甩回去。
江向东也不在意,反正红玉睡着了会自己挤过来。
为此,江向东一直不睡,果然没多久,红玉就一点点地移了过来。
江向东小心地替她拢了拢被子,再把手轻轻放到她的肚子上。
“孩子啊孩子,以后动的时候记得轻点,别吓到你妈了。”
“不过你妈也太容易生气了,你以后可别学她。”
“但你妈也是为了你,怕是你女儿,我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一个人嘀嘀咕咕好久,江向东才揽着红玉睡去。
半夜,红玉饿醒了。
一开始,她没想起来弄饭,太麻烦了,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然而翻来覆去好久,肚子咕咕作响,红玉实在是睡不着,反而越来越饿。
最后她忍不了了,想起来吃点饼干垫肚子。
床是架子床,挂了床幔防蚊,红玉睡的里面。
她起来,小心翼翼地跨过江向东,刚踩到地面,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你干嘛?”
大半夜的,红玉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浑身一抖。
江向东点亮煤油灯,紧张兮兮地问:“孩子又动了?”
还是睡前被他气到,不舒服了?
“不是,”红玉拿过煤油灯,往外走:“我饿了,去拿点饼干吃。”
“饼干干巴巴地怎么吃,”在江向东看来饿了就得吃正经饭,饼干只是零嘴,他往灶房去:“你等着,我给你煮点面。”
红玉跟来灶房烧火。
江向东先煎了个蛋,再烧水煮面,等水开的功夫,他出去摸黑摘了点脆嫩的小白菜。
很快,一小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也不去堂屋吃了,就在灶洞前吃,灶里有火,烤得人暖烘烘的。
这碗面不多,红玉最近胃口不好,若是白天,她肯定吃不完,可或许是晚上没吃多少,这一碗面她竟然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江向东接过碗:“吃饱没,要不我再给你煮一点?”
红玉摇头:“不了,吃得太撑睡觉不舒服。”
江向东白天干了重活,累得很,收拾好灶房回到床上,眼睛一闭,呼吸几乎立马就平稳了。
红玉:……
这么困,是怎么起来给她煮面的?
她轻轻喊道:“江向东?”
江向东迷迷糊糊地嗯了声,伸手把红玉揽进怀里,嘴里咕哝着:“冷,盖好,别感冒了。”
红玉莞尔,算了,从小根深蒂固的想法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先就这么过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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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红玉喜欢吃野猕猴桃,江向东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