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月笙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还没等他反应,祁振邦的下一句话接踵而至。
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不容置喙的冷漠。
“不过。”
“组织的叛徒,我们向来习惯自己亲手清理。”
“就不劳烦月先生这样的外人了。”
轰!
月笙的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被这句话狠狠地拨断了。
他彻底明白了。
对方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交易,更没想过要跟他当朋友。
对方只是不确定,黄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叛徒。
如今,这个“叛徒”被自己亲口验明正身。
从始至终,对方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棋手,而自己,连同那几个自作聪明的都只是他棋盘上被随意拨弄的棋子。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祁振邦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茶不错。多谢月先生款待,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在他走到门口,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身后,月笙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祁先生,留步。”
祁振邦停下,但没有回头。
“有位朋友托我带个话。”月笙的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试探,只剩下一种生意人般的公事公办,“那个姓黄的,今晚会去苏州河畔的六号仓库。他想用一份你们的名单外加一份自己搞到的文档,跟调查科的人换一张离开魔都的船票,外加二十根大黄鱼。”
“时间是子时。”
祁振邦的嘴角,在阴影里微微上扬。
他没有道谢,甚至没有回应,只是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深处。
书房里,月笙坐在太师椅上。
饵他已经下了,就看两面谁咬勾了,或者同时咬勾。
不过,这也让他也记住了这个叫祁振邦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