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苏墨直接挤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
“这姑娘,我买了,我家中正好缺个使唤丫鬟,出一两银子。”
女人打量了一眼苏墨的穿着,一脸鄙夷:
“你?出一两银子?看你这样,像是有钱的主吗?”
苏墨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块约莫一两的碎银,摊在掌心。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那男人和妇人眼睛顿时亮了。
但那妇人眼珠一转,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叉腰道:
“一两?刚才是一两,现在不行了,没看刘妈妈都想要吗?二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老鸨本来是想压价,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被抢走,顿时也是急了:
“这闺女也算可怜,这样吧,三两银子,人我直接带走。”
这对男女一听,立刻又转向老鸨,满脸堆笑:
“哎呦,还是刘妈妈阔气!”
苏墨眉头紧锁,随即直接又从怀里掏出三块碎银,加上之前那块,一共四两,一把塞到那男人手里,然后拉过宋巧巧的手腕:
“四两银子,卖身契拿来,人我带走。”
四两银子,是苏墨现在剩下的全部家底了。
要是四两银子还不成,苏墨也就不打算再管这事了。
四两雪花银!
那对男女眼睛都直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随后,男人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给苏墨,紧紧攥着银子,生怕苏墨反悔。
老鸨气得跺脚,但四两银子买这么个丫头,她觉得实在不值。
只得骂骂咧咧地扭着腰回去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苏墨看着手中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卖身契,又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泪眼婆娑、满脸难以置信看着他的宋巧巧,叹了口气。
“走吧,先跟我回家。”
“等等等!”
一旁的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两步。
“不知这位相公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你看,巧巧这丫头好歹是我们侄女,我们这当叔婶的总得知根知底,知道她去了哪儿,日后也好前去探望不是?”
男人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不住地往苏墨那装着剩余银钱和货物的包袱上瞟。
紧接着,那妇人也憨笑着挤了上来:
“是啊是啊,巧巧这孩子命苦,我们做叔叔婶婶的,总得知道她去了哪家,心里才踏实不是?”
苏墨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苏墨心下冷笑,能把亲侄女往窑子里推的人,此刻倒装起关心来了,无非是见他出手阔绰,想摸清底细,日后好再来纠缠甚至讹诈。
要是和这种人纠缠上,后头麻烦肯定不少。
苏墨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不必了,人既已卖断,便与你们再无瓜葛。她日后是好是歹,不劳二位费心。”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两人难看的神色和后续的叫嚷,拉着宋巧巧加快了脚步,很快汇入街上人流,七拐八绕,将那两人彻底甩开。
夫妇二人被噎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不成就让他这么走了?四两银子才够吃几个月?这男的肯定还愿意出更高的价,咱们方才要价要低了。
男人揉着胳膊烦躁道:
“那还能怎样?大庭广众的还能抢银子不成?”
“四两也不少了,够买好些粮食了。”
“呸!”
妇人啐了一口,眼珠乱转:
“不行,得打听打听这小子什么来路,这贼丫头吃了咱们家这么些日子的饭,四两银子就把咱打发了?”
随后,两人当下便在街边打听起苏墨来。
另一边,苏墨带着宋巧巧快步走出县城。
直到远离了喧嚣,周遭只剩下田野和远处山峦的轮廓,他才放缓脚步,松开了手。
“恩公!”
少女声音细弱,带着哭腔:
“多谢恩公搭救,要不是恩公,今日巧儿就要被卖到青楼了。”
苏墨放缓脚步,侧头看她:
“现在说谢还早,我买你回来也是要你做活的。”
“我家境贫寒,并非什么富贵人家,日子清苦,活计也不会轻松。”
“你就不怕我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宋巧巧猛地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不怕!恩公肯花那么多银子从那种地方把我买出来就是天大的善心。”
“我看得出来,您和那些人不一样!只要不去那脏地方,再苦再累的活我都愿意干。”
“今后,今后巧巧这条命就全是恩公的。”
她说着,又要跪下磕头。
苏墨伸手虚扶了一下:
“不必动不动就跪,也不要一口一个恩公,我姓苏,单名一个墨字,你叫我苏相公就行。”
“是,苏相公。”
宋巧巧小声应道,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她偷偷看着苏墨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中那份感激和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叮!
听着系统提示,苏墨也不觉得刚才那四两银子花得肉疼。
路上,苏墨又大致问了问宋巧巧的情况。
这宋巧巧父母早亡,原是跟着祖父过活,去年祖父因为粮荒,所以没熬过腊月,她便只能去投靠城里的大伯一家。
字词,每日便只能做各种脏活累活。
恰逢今年粮荒,大伯家里断了炊,她婶婶便发了狠心,要将她卖入青楼。
两人回到西山村时,日头已经偏西。
苏墨推开那扇熟悉的破旧院门,正在院里收衣裳的柳玉茹最先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相公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看到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