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诗魁之名,关系重大,代表着我大虞诗坛的最高水准,岂是一首诗就能轻易定下的?”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马天赐、冯忠等人的共鸣。
马天赐立刻跳了出来,大声道:
“高大人所言极是,诗魁之名,重于泰山。”
“想当年刘诗魁您名动大虞,那是靠着数百篇脍炙人口的佳作,历经多年沉淀,方才得到天下士林公认。”
“苏师弟这首赋菊纵然惊艳,但是仅凭一首诗,又如何能服众?”
“这诗魁之位,恐怕不是让出来的,而是要靠真才实学,一首一首写出来的。”
冯忠也阴恻恻地补充道:
“道理应当如此,若一首诗就能当诗魁,那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自称诗魁?”
“到那个时候,我大虞诗魁在中州列国眼中,与笑话何异?”
几人这么一带头,许多原本就心存嫉妒或觉得面上无光的外地文人学子也纷纷附和。
“没错!诗魁自古未有让贤之说。”
“需得众望所归,岂能一人决断?”
“刘诗魁,您三思啊。”
知府侯语堂见时机成熟,也缓缓起身,走到人前,摆出一副公允持重的姿态:
“刘诗魁,您爱才之心,本官理解,只是既然在场众多士子都认为此事欠妥,您看这诗魁之名,恐怕您还真一时半会儿让不出去。”
“要么这样,您依旧是我大虞当之无愧的诗魁,至于这苏墨,年少才高,将来未必不能凭自身实力夺得此名号。”
这话看似劝和,实则彻底否定了刘天衣的禅让,也相当于不承认苏墨的新诗魁身份。
马天赐见状,更是得意,高声道:
“府尊大人明鉴!诗魁,需得我大虞百姓士林人人认可,那才算是诗魁。”
“若大家不认,空有其名,又有何用?”
苏墨差点被气笑了。
本来自己就对这诗魁的名号没多大兴趣,此刻更是看得分明。
这不就是典型的我跟你讲规矩,你跟我耍流氓吗?
赢了不认账,还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逼他上台的是他们,现在不认账的也是他们,真是玩得一手好双标。
这时,一旁的江南才女娜兰韵忍不住站了出来:
“此言差矣!”
“刘诗魁设擂之初,便已言明,能一诗斗服他者,便可承继诗魁之名。”
“如今刘诗魁本人亲口认输,并愿让出诗魁之位,此乃信诺。”
“岂能因尔等不认,便矢口否认?诗魁之名,首重其魁,既是魁首,自有裁定之权。”
“莫非诸位觉得,自己的眼光,比刘诗魁本人更高明?”
同一时间,一位同样是来自江南的才子柳如风也扬声支持:
“娜兰大家说得在理,规矩是刘诗魁定的,胜负是刘诗魁判的,尔等此刻反悔,岂非视信义如无物?”
魏灵儿和赵萍儿也挤到了苏墨身边。魏灵儿气得俏脸微白,饱满的胸脯因气愤而微微起伏。
她看着侯语堂,声音虽柔却带着质问:
“府尊大人方才力劝我家相公登船的是您,如今不认我家相公诗魁之名的也是您,这是何道理?”
赵萍儿也跟着心直口快:
“就是,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带着些许京城口音的声音响起,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诸位,请听我一言。”
众人望去,只见公孙天纵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
他先是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魏灵儿,然后将目光落在苏墨身上,最后转向知府侯语堂。
“府尊大人,刘诗魁,还有在场的各位。”
“方才各位所言,都有道理。刘诗魁信守承诺,令人钦佩。苏相公诗才惊世,亦是不争事实。”
他话锋微妙一转:
“然则,诗魁之名,确需服众,当初刘诗魁是积百篇之功,方得公认。”
“如今让苏相公也立刻诗作百篇,未免强人所难,也不合时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提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极为苛刻的方案:
“依在下看,不如折中一下。今日也就不要求苏相公立赋百诗了。既然苏相公诗才如此敏捷,不若就在此刻,限时一刻钟,当场作出十首诗来。”
“只要这十首诗,篇篇都能称得上绝句,不至辱没了诗魁之名,那么,我等便心服口服,承认苏相公这诗魁之位。”
“府尊大人,您觉得此法如何?”
一刻钟,十首绝句,还要篇篇上乘。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到苏墨身上。
这已不是考验,几乎是刁难。
这要求,简直苛刻到了极点。
作诗不是买菜,需要灵感、积累和酝酿。
一刻钟五首绝句,就算是刘天衣巅峰时期,也未必敢打包票能完成,更何况还要保证质量?
侯语堂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公孙天纵的意图。
这是要给苏墨出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苏墨完成不了,那诗魁之事自然作罢,也能让在场的一众文人诗家面子上找补找补。
若苏墨能侥幸完成,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在他看来,绝无可能。
马天赐看苏墨久久不语,一脸高傲:
“苏墨,你可听清楚了,是一刻钟,十首诗,不是打油诗,不是敷衍之作,必须首首都是能传世的绝句。”
“你若能做到,我马天赐第一个心服口服,承认你这诗魁之位。”
高通也阴恻恻的接口:
“不错!十首绝句,少一首,差一句,都不作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