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苏墨继续闭关,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备考中。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距离秋闱开考的八月初九,只剩下最后十五天。
这天一早,苏墨收拾整齐,准备去李青山处请教最后的考前重点。
他刚走出书房,就遇见柳玉茹端着一碗银耳羹过来。
“相公,这么早就要出去?”
柳玉茹今日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薄衫,夏日衣衫单薄,勾勒出她日渐丰腴的身段。她将羹汤递到苏墨面前,眼波流转。
“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我特意早起熬的。”
苏墨接过碗,他几口喝完,将碗递还给她,笑道:
“我去李讲书那里一趟,有些科举上的事要请教。”
柳玉茹接过空碗,顺势靠近一步,几乎贴到苏墨身上,仰着脸娇声道:
“相公如今可是大虞诗魁呢,定能高中解元!我和姐姐们都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苏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媚容颜,轻咳一声:
“好,借你吉言。我去了。”
来到李青山的居所,李青山早已在书房等候。
他见到苏墨,立刻屏退左右,关上房门,神色严肃中带着一丝振奋。
“苏墨,坐。”李青山示意苏墨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有个重要的消息,主考官已经到了定南府。”
苏墨端起茶杯,不动声色:
“哦?是哪位大人?”
李青山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激动:
“这次我们定南府的主考官,和其他州府都不同,是陛下亲自派来的。
“而且这位主考官身份非同小可,是当今陛下的皇叔,魏王,曹烨。”
“魏王?”苏墨有些震惊。
王爷做主考官,属实罕见。
李青山解释道:
“魏王殿下,与其他几位王爷不同,他早年曾镇守北疆,与大乾军队多次交手,是朝中坚定不移的主战派。”
“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派他来担任你的主考官,这用意,不言自明啊。”
苏墨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皇帝派了一位主战的王爷来当主考官,这确实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陛下这是想保我?”苏墨沉吟道。
“可以这么说。”
“至少,在科举公平这一点上,有魏王坐镇,那些魑魅魍魉想直接在考场内动手脚,难度就大了。”
但他话锋一转,神色又凝重起来:
“不过,苏墨,你万不可因此掉以轻心,科举取士,终究要看你的真才实学。”
“你若是考不好,文章不入魏王殿下的眼,就算陛下亲自来了,也没用,功名是靠自己考出来的,不是靠别人保出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提醒:
“而且,除了魏王这位主考官,此次秋闱还有数位监考官,这些人可都是由礼部安排下来的。”
“礼部尚书可是出了名的求和派,这些监考官里面,难免不会有他们的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是考试,还是考试前后,你仍需万分小心。”
苏墨点了点头,将李青山的提醒记在心里。
明面上有魏王镇场子,可暗地就说不准了。
“学生明白,多谢先生提醒。”
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李青山便拿出厚厚一摞文稿:
“这是我这段时间搜罗整理的,主要是近十年各地秋闱、乃至会试中,关于边防、漕运、吏治、农桑等几个最可能出题方向的优秀策论范文,以及一些经义解读的难点、要点。”
“剩下这半个月,你就不必再漫无目的地博览群书了,照着这些方向,进行最后的冲刺。”
苏墨接过文稿,入手沉甸甸的,心中感动。
这些都是李青山多年积累的心血,若非真心看重自己,绝不会如此倾囊相授。
“先生之恩,学生铭记。”
李青山摆摆手: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咱们抓紧时间,我与你详细说说”
接下来的大半天,苏墨就在李青山的书房里,专心聆听讲解,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两人深入探讨。
直到日头偏西,苏墨才带着那摞珍贵的文稿告辞离开。
回到自家庄园外,苏墨远远就看到大门外围着不少人。
有书生打扮的,也有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一些戴着帷帽的女子。
他一出现,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苏公子,是苏诗魁回来了。”
“苏公子,学生仰慕您诗才,可否赐教一二?”
“苏相公,能否为小店题个字?”
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全都纷至沓来。
其中也夹杂着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文士高声笑道:
“苏诗魁,眼看秋闱在即,您这闭门数月,可是对此次秋闱志在必得?有几分把握中举啊?”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
“我看苏诗魁是心里没底吧?不然何以这么久不敢见人?怕不是江郎才尽了?”
“自从得了诗魁之后,可再未见苏公子有新作问世,作为我大虞诗魁,得了诗魁便再无新作,这成何体统?”
“苏公子如今名声大了,架子自然也大了,我等想求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啊。”
这些话语带着明显的挑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苏墨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说话最大声的人,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朗声道:
“诸位,苏墨备考期间,闭门谢客,实为专心向学,不敢懈怠,绝非端什么架子。”
“至于秋闱能否中举,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诸位操心。”
说罢,苏墨不再理会他们,走进了庄园,将那些喧嚣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