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略一沉吟,又看到娜兰韵一脸的期待,便点头应允:
“既然娜兰兄盛情相邀,苏某却之不恭。
临走前,苏墨又对候在一旁的高通低声嘱咐了一句:
“李良平那边,还需派人盯紧了,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高通躬身应道:
“大人放心,下官已安排得力人手,十二时辰轮班盯着。”
苏墨点点头,这才与娜兰兄妹一同离开醉仙楼,往清水河方向走去。
清水河畔,灯火璀璨,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从河面传来,无数画舫游船点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宛如星河倒映。
娜兰嘉预订的画舫颇为气派,雕梁画栋,灯火通明,船头挂着两盏精致的琉璃灯,映得周围水面一片流光溢彩。
登上画舫,立刻有伶俐的侍女迎上前来,引他们进入宽敞的船舱。
舱内布置极尽雅致,铺着柔软的西域地毯,摆放着紫檀木的桌椅,桌上已备好各色精致点心和时令瓜果。
角落里的香炉散发着清雅的檀香。
透过雕花的窗棂,可以欣赏到河两岸的繁华夜景与倒映水中的两岸灯火。
苏墨环顾四周,不禁在心中暗忖。
就这排场,放在前世起码是个豪华游艇级别了。
随着几人上船,画舫开动,没多久便到了清水河中央。
画舫晃来晃去,十分有意境。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融洽。
苏墨放下酒杯,看向娜兰嘉,问道:
“娜兰兄此次前来定南府,想必不只是为了送令妹这么简单吧?”
娜兰嘉微微一笑:
“不瞒苏兄,送舍妹确是主要目的。她一心要拜你为师,家中父母拗不过她,便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护送前来。”
“顺便,我也想见识一下苏兄的风采。”
今日一见,苏兄果然名不虚传,文武双全,胆识过人,在下佩服。”
此刻,苏墨觉得,这娜兰嘉,无论举止得体,谈吐不凡,绝非寻常世家子弟。
又饮了几杯,娜兰嘉忽然对娜兰韵道:
“韵儿,我见船头那盆墨兰开得正好,你不是素爱兰花吗?”
“不如去观赏一番,我与苏兄还有些话要谈。”
娜兰韵知道是娜兰嘉有意支开自己,瞥了苏墨一眼,便起身袅袅地走向船头。
顿时,船舱内只剩下苏墨与娜兰嘉二人,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娜兰嘉为苏墨斟满酒,目光直视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苏兄,你觉得舍妹如何?”
苏墨闻言一愣,差点被酒呛到:
“娜兰姑娘自然是极好的。”
“江南第一才女,名不虚传,容貌才情,皆是上上之选。”
娜兰嘉点点头,语气带着兄长特有的骄傲与一丝无奈:
“是啊,韵儿她自小聪慧,心气也高。这些年,江南乃至中州,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可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全都推拒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墨:
“可如今,她却心甘情愿,不远千里,跑来拜你为师。”
“苏兄是聪明人,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苏墨心里自然是清楚,但面上却只能装傻充愣:
“这个说明娜兰姑娘勤勉好学,虚怀若谷!”
娜兰嘉被他这回答逗得一笑,随即摇头
“苏兄何必明知故问?这说明,她对你有意。
苏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苏墨沉默,娜兰嘉神色一正,语气诚恳道:
“苏兄,常言道长兄如父。父母不在身边,韵儿的终身大事,我这做兄长的,有权过问,也希望能为她寻得一个最好的归宿。”
“若苏兄不嫌弃,我愿意自作主张,将舍妹娜兰韵,许配给苏兄为妻。”
“我知道,苏兄身边不缺红颜知己。”
“但韵儿她对苏兄一片真心,我这才厚颜开这个口。”
苏墨连忙摆手:
“娜兰兄,此言差矣!令妹乃是江南第一才女,家世显赫,苏某一介寒门,如今虽有些虚名,但根基浅薄,岂敢高攀?”
“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关乎令妹终身大事。”
“况且,我与令妹算上今日,拢共才见过两面,彼此了解尚浅”
娜兰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变得凝重:
“苏兄,我明白你的顾虑。”
“但请你相信,我将妹妹托付给你,绝非一时冲动,而是而是无奈之举。”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拉住苏墨的手,压低声音,几乎是在耳语:
“苏兄,实不相瞒,我娜兰家即将面临一场滔天浩劫。”
苏墨神色一凛:
“什,什么劫?”
娜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娜兰家,诗剑传家。”
“当年祖父凭手中之剑,掌中之笔,打遍中州列国武林与文坛,才创下这份基业,最终落籍大虞。”
“然而,树大招风,也结下了不少仇怨。”
“就在前几个月,我收到了昔年仇家的战书,不日便将登门,了结恩怨。”
“今时不同往日,那仇家如今势力庞大,远胜我娜兰家。”
“此番寻仇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一个不好,我娜兰家恐有灭族之祸。”
苏墨心中震动,没想到这看似风光的江南世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危机。
“不知娜兰家的仇家是?”
娜兰嘉却摆摆手,语气坚决:
“苏兄,此事乃我娜兰家与对方的世代恩怨,其中的是非曲直,牵扯甚广,就不便让苏兄知晓,更不敢将苏兄卷入其中。”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为何急于为韵儿寻一个托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