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苏墨思索这奖励的期间。
柳玉姝忽然轻轻哼了一声,眉头蹙起,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
紧接着便下意识地按向小腹。
苏墨心头一紧,立刻察觉不对。
他轻轻掀开锦被一角,只见褥垫上正迅速洇开一团刺目的鲜红。
“是产后血崩!”
苏墨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词,伴随而来的是顶级医术知识带来的判断。
稳婆看见这一片血迹,瞬间神经紧绷起来。
“快!快叫郎中进来。”
而柳玉茹和魏灵儿原本还在外间收拾,闻声立刻冲了进来,看到榻上的情形,两人脸色唰地白了。
“玉姝!”
柳玉茹惊呼,扑到床边。
魏灵儿也慌了神,手足无措。
很快,两位老郎中被请了来。他们一看柳玉姝的状况,也是面色凝重。
把脉、查看之后,两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议,眉头越皱越紧。
“苏相公,尊夫人这是胞宫失摄,血海不固,出血甚急,老夫,老夫只能先用些固涩止血的汤药试试,但效果难料啊!”
老郎中擦着额头的汗,语气沉重。
“是啊,此症凶险,若汤药无效,只怕”
另一位郎中也摇头叹息。
柳玉茹和魏灵儿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看着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柳玉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候。
苏墨推开挡在床前的郎中,坐到床边,伸手搭上柳玉姝的腕脉。
“相公,你”
魏灵儿疑惑地看着苏墨。
苏墨没有解释,他闭目凝神,脑海中庞大的医学知识飞速运转。
苏墨没想到,刚得的奖励,就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脉象浮芤,失血过多,气虚血脱
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
“取我的银针来,还有,按我说的方子,立刻去抓药煎煮,快!”
苏墨报出一连串药材名和剂量,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
旁边一个机灵的丫鬟连忙记下,飞奔出去。
苏墨又看向那两位目瞪口呆的郎中:
“劳烦二位,帮我按住她的人中、合谷穴,助她提气”
说罢,苏墨接过柳玉茹匆匆找来的银针包。
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深吸一口气,运针如飞,精准刺入!
苏墨的动作行云流水,捻转手法都妙到毫巅。
此刻,两位老郎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迅捷的针法。
柳玉茹和魏灵儿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苏墨。
她们万万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口,站出来的还是自家相公。
对于苏墨会医术,几个女人此刻内心好奇无比,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苏墨最后一根针落下,并轻轻捻动,柳玉姝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下来。
身下的出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直至停止。
脸上的青灰色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多了几分生气。
苏墨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番施针,极其耗费心神。
他再次搭上柳玉姝的腕脉,感受着那逐渐变得有力起来的跳动,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血止住了!”
一个丫鬟惊喜地叫道。
显然是没想到苏墨的施针效果会这么立竿见影。
柳玉茹和魏灵儿等人扑到床边,见柳玉姝虽然虚弱昏迷,但气息平稳,显然已脱离危险,均是喜极而泣。
“苏相公,您这手医术,简直是神乎其技!老朽行医一辈子,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老郎中对着苏墨深深一揖,语气充满了敬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们几人也都是行医一生,都尚且做不到苏墨这边施针,且做到救人于瞬息。
“不知苏相方才这针法,乃是何处得的传承?”
苏墨摆了摆手,一边小心地起针,一边淡然道:
“机缘巧合,学过一些皮毛罢了。”
“二位辛苦了,稍后去前厅领银子。”
苏墨不想过多解释医术来源,便含糊带过。
两位郎中连道不敢,心中却已将苏墨奉若神明。
危机解除,房间内的气氛终于从绝望转为劫后余生的庆幸。
魏灵儿看向苏墨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情意,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依赖和崇拜。
柳玉茹更是抓着苏墨的衣袖,哽咽道:
“相公,今日若非有你,玉姝她”
苏墨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好了,让玉姝好好休息,我们都出去吧,别打扰她。”
走出房间,苏墨望着廊外的月色,心中也暗自感慨。
这顶级医术,果然厉害。
刚才那种生死一线的压迫感,以及凭借自身能力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成就感,是任何一种武功或财富都无法比拟的。
接下来的三日,苏墨推掉了所有事务,专心留在府中陪伴柳玉姝。
亲自为她诊脉开方,监督她服药饮食,闲暇时便抱着儿子在床边逗弄,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柳玉姝在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看着苏墨和孩子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三日后,柳玉姝情况稳定,春闱之期也日益临近,苏墨知道自己必须动身了。
出发这日,府门前颇为热闹。吴风行、余鉴水、宋义泽三人联袂而来。
吴风行率先嚷嚷道:
“苏兄弟,此去京城,山高路远,听说路上不太平,让我们哥仨护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