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一个人精耕那么多田地。
这只是律法的政策,只是朝廷需要课税五十亩而已。
如果那一天朝廷需要课税七十亩了,那么他完全可以将‘占地’的上限提升到一百亩地。
普通百姓一个家庭借助牛耕、铁犁、耧车能耕种三五十亩已经十分不错了,而且还不是精耕细作。
结果显而易见,‘占地’的上限只是为了粉饰‘课税’之重,并不是从实际考量出发的。
或许当初司马炎的想法是好的,试图推行这一制度,企图打压、延缓世家土地兼并的情况。
但实际上操作下来,因为存在专门维护士族特权的荫客制他们只‘占地’不‘课田’,这就是门阀世家政治上的优势,法不下士族,以至于法律与实践的彻底背离。
门阀世族大肆占地发展庄园经济,创建坞堡,供养曲部,壮大己身,趴在大晋王朝的身上吸血。
总的来说,占田课田制度对于世家大族是‘占田’,对于普通平民百姓就是就‘课田’,这不可谓不讽刺。
再加之司马家那个“何不食肉糜”的蛤蟆皇帝上位之后,门阀世家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你先在家养好身体罢!我下地去了。”刘大力怀里揣了一张麦麸饼,拿起锄头镰刀就匆匆出门去了。
“唉!”刘麟叹息一声,他的手里还有着一枚温热的鸡子。
“真是个万恶的时代!”
刘麟有些恍惚地站在院子中,院外桑树上蝉鸣声不绝于耳,叫得他内心很是烦躁。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柱子哥!”
“柱子哥!”
“看我们逮了什么好东西。”
刘麟循声看去,见到了几个朝他招呼的小子。
嚯!二毛脖子上缠绕了一条老大的长虫,足足环绕了他脖颈三四圈。
“好大一条乌梢蛇!”刘麟嘴里顿时就泛起了津液,三天没吃过肉了,这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昨夜里我和喜子在李瘸子家的麦地里布置的陷阱,今早一看,果然有大货。”
“嘻嘻!”
几个小伙伴都笑了,刘麟也很是欣喜,终于不用吃拉嗓子的豆饭了。
于是乎,他忘却了老爹让他去给白叔送饭的叮嘱,高高兴兴地和这几个半大小子出去吃美味了。
徐小麦从家里偷了大甑和粗盐,刘麟也从家里偷了半斗碎麦,喜子更是大胆,竟然从家里抓了一只鸡。
虽然是一只瘦弱的半大小鸡,但那可是鸡啊!
至于才五六岁,还流着鼻涕的小豆子则是屁颠颠地跟在大孩子的身后。
“啧啧,喜子今晚你爹回来,你免不了一顿打。”刘麟咧开嘴笑道。
“就算地主家也禁不住你这个败家子啊!”徐小麦也有些咂舌地看着喜子。
喜子眨眨眼说道:“我跟我爹说是拿去给柱子哥补身子去了。”
“你!”刘麟气急,引得他们哄笑。
几人来到村后,二毛和徐小麦去拾柴火,喜子带着小豆子去寻些野菜。
刘麟则是用土块搭起一个简易的土架,将大甑放上去烧开水来,奢侈地放入了一大把粗盐。
紧接着便是将掏干净内脏的巴掌大点的小鸡放进去。
“二毛!”刘麟喊了一声,二毛心领神会的将那条长虫塞进去,不多时半斗碎麦也跟着放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五人围坐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大甑。
“好香!”小豆子抹了一把鼻涕,直勾勾盯着眼前水雾蒸腾,香气弥漫的大甑。
刘麟也忍住咽了几口唾沫,这一锅煮甚至谈不上什么厨艺,但就是香,直勾起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差不多了吧!”刘麟摸了摸肚子。
“差不多了。”几人围了过来,刘麟打开盖子,炖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龙凤’大菜,此刻已经炖得软烂入味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排队等着我们吃饱喝足。”
“今晚就算被我的爹打死,我也认了。”
“吃鸡鸡!”小豆子抹了抹鼻涕。
几人不断吞咽口水,拿起勺子就要去盛。
忽然,一个大胖身影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柱子哥,你爹…呼!呼!”
“你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