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家宴的确也丰盛,但刘麟却吃得味同嚼蜡,而且颇为拘谨。
家宴上,大家都很默契地不谈工作上的事情。
倒是韩子远很放的开,而且似乎在上河里村饿坏了,一连吃了三碗白米饭。
看得张氏很是心疼,自家的宝贝儿子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真是造孽。
她夹了几块好肉放入他的碗中。
“刘麟,你家中还有何人?”
刘麟放下碗筷答道:“回夫人,我母亲早亡,父亲去年被遭了山贼的毒手。”
“现今家里只剩下一个妹妹和一个叔叔。”
“唉,山贼肆虐。”元单海叹息。
“不过黑风寨的山贼已经被刘麟剿灭,也算是为父报仇了。”
韩石岳擦擦嘴,放下碗筷说道:
“若是你父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
“刘麟,你婚配否?”张氏又问道。
刘麟心中一动,瞥向那个少女。
韩晓悦脸色一红,低下头去。
元单海则是将几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
“我张家庶出倒是有一个适龄的女孩,年方十五,出落得花容月貌,你若是有意我可上门替你讨一份姻缘。”
张氏看向刘麟。
“多谢夫人好意,我却是定了亲的。”
“无妨,大男人三妻四妾算不得什么。”张氏轻笑道。
此时,韩石岳忽然抬头看了张氏一眼,心中委屈,他可一个妾都没有。
别说妾了,连通房丫鬟都没有。
“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杰了,你娶我张家女为正妻倒也相配。”
刘麟脸上笑意渐渐消去。
“夫人好意,麟心领了,只是山贼未灭,麟无心儿女私情。”
“好男儿就该建功立业,夫人何必强求。”元单海也出来打了个圆场。
“倒是可惜了。”张氏摇摇头。
韩晓悦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娘亲。
原来不是给我说媒啊,害人家羞涩半天。
本来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个看着刘麟模样不差,自己半推半就勉强答应了。
结果……
哎呀,好羞耻啊。
“我吃好了。”她跑也是得逃了。
“刘麟,你这一身本领是跟谁学的?”韩石岳好奇问道。
“韩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军中的一些把式,麟空有几分蛮力而已。”刘麟谦逊道。
“哦,还是个天生神力的。”元单海侧目。
……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刘麟又被两人叫到了书房。
屏退下人,元单海点燃油灯。
“刘麟,我问你,你和那徐大是什么关系?”
刘麟倒也不惊慌,剿灭山山贼那一战,他和徐大两人合兵一处,协调指挥,宛如一体。
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们两人,徐大是县尉杜里的人,而他则是县令的人。
虽然明面上都是符县的兵,但实际上却是这两位的私兵曲部。
而恰好,这两位大人关系不和睦,相互猜忌。
“元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徐大是同乡好友,莽牛山一战我们通力合作,剿灭了山贼。”刘麟直接装傻充愣。
“刘麟,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相信你会背叛韩大人。”元单海目光闪铄,盯着刘麟的眼睛。
韩石岳摆摆手道:“单海不必多言,我相信刘麟。”
刘麟迟疑片刻后道:“元大人你为何污蔑我,麟对韩大人忠心耿耿,未曾有过丝毫反叛之意。”
“那你说说,为何那徐大会听你指挥,别以为我不知道,莽牛山一战是你传信让徐大过来的。而在此之前,杜里是不允他出兵的。”
他果然还是怀疑自己了,刘麟心思流转。
“刘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值得他违抗杜里之命,也要去协助你剿灭莽牛山。”
“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吗?”韩石岳问道。
“咳咳,这个我不好说。”刘麟轻咳一声。
“杜里的姐姐和徐大关系不一般,他们经常一起幽会。”刘麟轻声道。
韩石岳和元单海对视了一眼,眼角抽动。
“咳咳,两位大人可不要乱传,若是让杜大人知晓,只怕我这个同乡好友性命难保啊!”刘麟目光转动,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
“本县什么也不知道。”韩石岳摇头道。
元单海也笑着摇摇头。
接下来,几人就符县的形势和将来的发展作了很长时间的讨论。
“匪是剿不尽的,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于放肆了。”韩石岳沉声说道。
“现在杜里有两幢兵,除了徐大那一幢之外,他自领一幢五百精兵。”
“皆是他亲自选拔操练的。”
杜里是县尉,是县里最高的军事长官,能光明正大选拔练兵。
而他韩石岳是县令,哪有县令自己操练兵士。
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想自己下场。
“有五百精兵,除了鹰嘴寨、恶虎岗、聚义堂这三伙山贼之外,其馀山寨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兵锋。”刘麟说道。
“是啊!”韩山岳叹息。
“可惜他心不在剿匪。”元单海摇头道。
“时局动荡,粟公已死,未来那些流民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啊!”
“刘麟,我听说徐大在屯田,你……”韩石岳有些不好意思。
“刘麟,韩大人有意拔擢你为幢主,为朝廷招募精兵,保境安民。”单元海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刘麟这一听就知晓了他们两人的目的。
无非就是空手套白狼,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韩大人,只要钱粮充足,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