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伍已经在鼓声下开场就绪,赤色袍服是皇家马球队,玄色为那支民间马球队。
球赛还未开场,关于这场胜负的押注便已经开始。
其中玄色队伍中为首的球手生得高大俊朗,眉目沉稳,自有一番风采,立即引得不少女郎注意,开始压玄队赢。
虽然徽仪也觉得那玄队的首领很是不凡,但赤队是她家训养出来的,总不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她毫不犹豫押注赤队,投了五百贯。
开场前一刻,徽仪就听阿爷遣内侍去唤蔺二过来作陪伴驾。
听到不喜欢的人要过来,徽仪不开心跟阿爷嘟囔了起来。
“又是蔺二,阿爷真是恨不得将他天天放眼前!”
永熙帝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些摩擦龃龉,只当做是小孩子间的玩笑,笑呵呵道:“你阿爷我就欣赏那样精神的儿郎,一看见蔺家小子,阿爷就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
话未说完,永熙帝忽地神色一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
蔺兰庭的动作迅捷,很快就跟着内侍来到了永熙帝跟前,声音明亮有朝气,扬声拜道:“臣拜见圣人。”
“太子殿下、三皇子。”
“长乐公主。”
像是有什么喜事,蔺兰庭面上笑容热忱,蓬勃精神。
正是阿爷最喜欢的儿郎模样。
徽仪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类型,只觉得这人高调又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阿爷偏爱他似的。
怔忪的思绪被打断,永熙帝回过神来,目光沉沉地落在了眼前的儿郎身上,似有顿悟之意。
永熙帝一时没说话,蔺兰庭见状又唤了一声圣人,永熙帝才收回目光,神采奕奕地应了一声,笑容仿佛比先前更灿烂了。
“二郎来了,过来朕这边。”
本来阿爷身边只一个她的,如今多了一个蔺二,徽仪仿佛被抢走了什么,在蔺二过来时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狗贼!
永熙帝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此刻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先前只觉是年轻人之间的摩擦,如今抱着另外一种心思,永熙帝就品出了些别的。
小儿女之间的逗趣。
带着这个想法,他一边安抚一下,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拍了拍蔺兰庭的肩膀,笑得像个弥勒佛。
两人都感受到了永熙帝那目光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恰好这时候马球赛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走了。
皇家马球手还是稳扎稳打,技艺精湛,攻守有序。
徽仪还没来得及点头,下一刻就发现玄队也颇有能耐,攻势迅猛不说,防守也分外严实,根铜墙铁壁一样。
才开赛一炷香的功夫,玄队便进了两球,而皇家球队这边却迟迟未有进球。
正在徽仪焦躁时,蔺二那厮还信誓旦旦在旁边说风凉话。
“圣人,臣觉得此番玄队赢面极大。”
“哦?儿郎何以如此笃定?”
蔺兰庭叉手而礼,笑语道:“不瞒圣人,玄队的队长商子羽是臣私下球友,常与臣一起打马球,技艺不下臣多少。”
闻此,永熙帝讶然,道:“果真如此,此子击球竟和二郎一般神勇?”
来了长安五年,徽仪自然知道蔺二极擅马球,被人戏称为击鞠状元,在球场上无人能敌的。
但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蔺二击球,所以徽仪并不知有多神勇。
如今听阿爷这样夸赞,她气哼哼地撇了撇嘴。
可让他出风头了。
但有一点说得没错,玄队那名队长球技实在精湛,一声不吭先得了三筹。
按着规矩,先获三筹方判胜。
一场马球赛结束得飞快,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永熙帝同样如此。
他年少便热衷于马球,可惜体魄不够强健,球技也不够出众,遗憾至中年。
两对比试虽短,但高下立判,再来一场也没有看头。
他余光在左右手的小儿女身上看了看,心中生了个好主意。
“既然不爽快,那便再来一场!”
“不过可以玩些新鲜的,尔等年轻人不是都多少会几招吗?不如都上场来,让朕瞧瞧你们的球技!”
圣人话一出,在场众人都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