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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于方言肌理中叩问存在(1 / 3)

《有冇》(粤语诗)

唔讲电子,粒子

唔话镜像,屏幕……

噈讲你,喺可能

噈话我,嘟可能……

即系讲,有冇碰撞

仲系话,有冇接触郁到……

你讲咯,有冇?

我话哈,有冇……你知嘅……

《诗国行》(粤语诗鉴赏集)2025722粤北韶城沙湖畔

于方言肌理中叩问存在

—— 树科粤语诗《有冇》的诗学解构与鉴赏

在当代汉语诗歌版图中,方言诗歌始终以其鲜活的地域肌理与独特的文化基因,构成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粤语作为汉语七大方言之一,承载着岭南地区千年的历史积淀与生活智慧,其声韵的婉转、词汇的鲜活,为诗歌创作提供了丰沛的养分。树科的粤语短诗《有冇》,以极简的篇幅、质朴的方言口语,将现代社会的精神困境与个体间的情感张力浓缩其中,在 “有” 与 “冇” 的叩问之间,搭建起一座连接现实与诗意、理性与感性的桥梁。本文将从语言形态、意象建构、哲学意涵三个维度,结合中外诗学理论,对这首诗歌进行细致的文本细读与诗学阐释,探寻其在方言诗歌创作中的独特价值。

一、方言的诗性激活:粤语口语的审美转化

方言诗歌的核心魅力,在于其能够打破通用语诗歌的语言惯性,以更贴近生活本真的言说方式,唤醒读者的感官记忆与文化认同。“唔讲电子,粒子 / 唔话镜像,屏幕……” 的句式,将现代社会的科技符号一一摒弃,这种 “否定式” 的开篇,不仅在内容上确立了诗歌的情感指向,更在语言层面完成了一次重要的 “祛魅”—— 它摆脱了通用语诗歌中常见的书面化表达,转而采用粤语中最基础、最日常的否定词 “唔”,让诗歌的言说瞬间回归到生活的语境之中。

从语言学角度来看,粤语中的 “唔” 与普通话的 “不” 相比,在声韵上更显柔和。“唔”,是一个浊鼻音,发音时气流从鼻腔缓缓流出,相较于 “不” 的清塞音发音,更具舒缓感与绵长感,这种声韵特质赋予了诗歌开篇一种 “娓娓道来” 的亲切感,而非生硬的拒绝。同时,“唔讲”“唔话” 的搭配,是粤语口语中的常用表达,“讲” 与 “话” 在粤语中均有 “言说” 之意,但 “讲” 更侧重具体内容的陈述,“唔讲电子,粒子” 即 “不谈论电子、粒子”,指向对抽象科技概念的回避;“话” 则更侧重话题的开启,“唔话镜像,屏幕” 即 “不提及镜像、屏幕”,指向对现代媒介符号的疏离。这种词汇的细微差异,在通用语中往往被 “不说” 一词所统摄,而树科精准地捕捉到了粤语词汇的这种 “语义细分”,让诗歌的语言在简约中蕴含着丰富的层次。

这种方言口语的审美转化,并非简单的 “方言堆砌”,而是对粤语语言特质的深度挖掘与艺术提炼。正如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所言:“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词藻),并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有冇》在粤语口语的运用中,恰好实现了这三种美的融合 —— 声韵上,“唔”“噈”“喺”“嘟” 的发音构成了舒缓与短促、绵长与明快的节奏变化,形成了诗歌的音乐美;内容上,“你”“我” 的人称指向,让诗歌的画面从抽象的科技符号转向具体的个体,构建了诗歌的绘画美;结构上,两节四行的句式,“唔讲…… 唔话……” 与 “噈讲…… 噈话……” 的对称,形成了诗歌的建筑美。这种对粤语口语的诗性激活,让诗歌既保留了方言的 “在地性”,又具备了诗歌的 “审美性”,为方言诗歌的创作提供了极佳的范本。

二、意象的留白艺术:“碰撞” 与 “接触” 的情感张力

如果说方言是《有冇》的语言外壳,那么意象则是其情感内核。“即系讲,有冇碰撞 / 仲系话,有冇接触郁到……”,以 “碰撞” 与 “接触” 两个核心意象,将 “你” 与 “我” 之间的情感关系推向了高潮,而这种意象的呈现方式,却采用了极具东方美学特质的 “留白艺术”,让诗歌的情感表达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形成了强大的张力。

“即系讲” 是粤语口语中的常用短语,意为 “也就是说、换句话说”,在这里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它将第二节中 “可能” 的抽象表述,转化为第三节中具体的行为追问。“碰撞” 与 “接触”,从字面意义上看,均指向个体间的物理互动,但在诗歌的语境中,却被赋予了丰富的情感内涵。“碰撞” 更具冲击力,它暗示着一种激烈的、瞬间的情感交汇,可能是心灵的共鸣,也可能是情感的冲突;“接触” 则更显温和,它指向一种缓慢的、持续的情感靠近,可能是默默的陪伴,也可能是含蓄的关怀。树科将这两个意象并置,既展现了情感关系的多元可能性,又没有对其进行具体的界定,这种 “不置可否” 的追问,正是诗歌留白艺术的体现。

从诗学理论来看,这种留白艺术与中国古典诗歌中的 “含蓄” 传统一脉相承。钟嵘在《诗品序》中提出 “言有尽而意无穷”,强调诗歌应通过有限的语言,传达无限的意蕴。《有冇》中的 “有冇碰撞”“有冇接触”,正是以 “有” 与 “冇” 的二元追问,将情感的判断权交给了读者,让不同的读者能够根据自身的情感体验,赋予意象不同的内涵。对于经历过热烈爱情的读者而言,“碰撞” 可能是一见钟情的心动;对于珍视平淡陪伴的读者而言,“接触” 可能是相濡以沫的温情。这种意象的 “多义性”,打破了诗歌情感表达的单一性,让诗歌具备了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的艺术效果。

更值得注意的是 “接触郁到” 中的 “郁到” 一词,这是粤语中极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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