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竹篮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却让她更加清醒,“现在听我指挥,我们沿着来时的路走,脚步放轻,不要说话,好吗?”
孩子们乖乖点头。小诺被阿丽娜抱在怀里,小脑袋靠在她的颈窝,呼出来的热气在她的围巾上凝成白霜。
他的小手紧紧抓着阿丽娜的棉袄,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卡佳和瓦夏走在两侧,手里紧紧攥着捡来的树枝,树枝上的积雪被攥化了,顺着他们的指缝往下滴,在雪地上留下小小的水痕。
树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有人在哭。
松针上的积雪时不时簌簌落下,掉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阿丽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片树林平时只有些野兔和松鼠,清晨能听到它们在雪地里刨食的声音,可打仗的时候,什么都可能藏在树后面。
她想起塔露拉说过的话,那些被总督收买的人,他们穿着和难民一样的衣服,却拿着武器,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感染者。
“遇到他们,别说话,往山洞跑,”塔露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山洞里等你们。”
可是紧接着,树林外围突然传过来一阵皮鞋踩踏枯木枝的声音。
那声音很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刺耳,像是有人故意在炫耀自己的存在。
阿丽娜立刻停下脚步,把小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对着卡佳和瓦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都转了好几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的怒火,“再找不到,老子就把这破林子烧了!”
“快找吧!距离炮击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道,语气里满是贪婪,“难不成你想看到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被炸死!别忘了,抓到一个感染者,总督赏的钱够你喝半年的酒!”
阿丽娜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她听说过这些人,大多是走投无路的难民,被总督用金钱收买,专门在山里搜寻感染者。他们比正规军更难缠,像狼群一样盯着落单的猎物,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孩子们,卡佳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却没有退缩;瓦夏把树枝握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小诺大概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把头埋在阿丽娜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阿丽娜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就只有快速的返回营地才有生的希望!她看了一眼孩子们逃跑的方向,东边的树林更密,有很多低矮的灌木丛,可以遮住身影。
“瓦夏!”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一阵风,“帮姐姐一个忙!带上这个弟弟!去找塔露拉姐姐!!记住!一直跑!不要回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塞到瓦夏手里,“拿着,路上饿了吃。”
瓦夏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用力点头,接过饼干塞进兜里,然后拉起小诺的手。
小诺却不肯走,仰着小脸看着阿丽娜,眼里含着泪:“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
“姐姐等会就来,”阿丽娜摸了摸他的头,指尖擦过他冻得通红的脸颊,“你要听瓦夏哥哥的话,做个勇敢的孩子,好不好?”
“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卡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能保护你,我是小战士!”
“听话!”阿丽娜用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你们是小战士,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命令!”她的声音很严厉,眼里却闪着泪光。
孩子们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瓦夏拉着小诺转身就跑,小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帽子上的绒球在风雪里忽隐忽现。
卡佳深深看了阿丽娜一眼,也转身跟上他们,跑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然后才加快脚步,消失在树林深处。
阿丽娜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灌木丛后,才松了口气,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引开那些人。可还没等她迈出脚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我去!!这里有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猛地回头,看到一名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正指着她,军大衣上沾着泥和雪,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毛衣。他手里拿着一把弓弩,弓弦上搭着一支箭,箭头闪着寒光。
紧接着,大约三四名同伴被叫了过来,他们的穿着和第一个男人差不多,手里拿着砍刀、猎枪,脸上带着贪婪的笑。
最高大的那个络腮胡男人看了一眼阿丽娜,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他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那个女人和那几个孩子都是感染者!上头说了无论老幼妇孺!只要是感染者就行!抓住他们,赏钱少不了!”
络腮胡已经带着两个人冲了过来,砍刀在雪光里闪着冷芒,刀锋上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铁锈。
阿丽娜咬着牙,迅速扫视四周,看到脚边有一根较粗的木棍,大概是被风雪吹断的树枝,她弯腰捡起木棍,木棍上的树皮粗糙得硌手,却给了她一丝底气。
她没学过打架,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些看似有用的工具保护自己拖延时间!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在接受凯文的治疗之前,她的身体很孱弱,稍微一点重活都感觉到力不从心,连提桶水都要歇好几回。
但是在那之后,她仿佛感觉有无穷的力量,上次营地的栅栏被风雪压塌,她一个人就扛起了沉重的木头。
当时的情况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心脏,带来的冲击力基本上将整颗心脏都打碎,鲜血染红了她的棉袄,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等她醒来时,伤口已经愈合……
现在,那股力量仿佛又在身体里涌动。木棍在手中轮出半月牙形的波动,带着风声